那麼冷的天,誰敢上山?隻要營地鬼子纔敢進山掙命。他們出來乾啥?砍木!你還彆說,大寒天的,倒是好砍木。天冷,木頭脆,用大鋸一伐就伐倒了,卸掉枝葉,用力往下一推,順著雪地就滾到山腳下了。
我嚇了一跳,從速把瓶子放下,這老絕戶真是夠變態,竟然放出來一條活蛇!我不敢多待,從梁上取下幾塊臘肉,給他拿了歸去,他見我返來,又給我絮乾脆叨講起老輩們打獵的苦。
吃完飯,趙大瞎子號召著小山子,伐倒了幾棵白樺樹,把去掉枝葉的樹乾並排鋪在地上,搭了個白樺木地鋪,又用斧子在大樹乾高低砍出一道約莫二米長的直縫,沿著縫揭下來整塊的樹皮。樹皮有半公分擺佈厚,軟乎乎的,還防潮,鋪在了地鋪上,上麵再墊上一層厚厚的烏拉草,這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帶著樹木暗香味的軟床。白樺木床旁,又點了幾堆篝火,篝火裡結健結實壓了幾根大木頭,火一早晨都不滅,既和緩,又安然。
“夏天又太熱,三十多攝氏度的高溫,還得穿戴厚衣服。冇體例,山裡蚊子多,還帶毒。隨便叮你一口,身上頓時髦起來瓶蓋那麼大的疙瘩,再用手撓幾下,能腫到碗口大。有人被蚊子叮了幾下,冇重視,成果半路上病發,人還冇抬出山,就口吐白沫死啦!
在這莽莽的大山裡,吃著絕對正宗的野味,躺在白樺樹皮做成的床鋪上,聞著四周新奇的叢林味道,感受著冷冽的氛圍,這類刺激的沉寂的感受,信賴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也是因為天冷,老林子裡的樹長得慢,像鐵塊那麼硬,敲起來梆梆響。樟子鬆、落葉鬆、白樺,長了好幾百年,有的老樹有一間屋子那麼粗。鄂倫春一個獵人去打獵,發明瞭一棵被蟲子蛀空的大樹。那樹有多粗?那哥們鑽進樹洞裡,用斧子補綴了一下,讓馴鹿馱著東西,百口幾口人搬進樹洞裡住了一夏季!”我驚道:“我操,那樹得有多大?!”趙大瞎子說:“哼,大啦!不過那邊隻能住一夏季,開了春就不可了。黑瞎子睡醒了,愛鑽樹洞,它鑽出來,就把人給吃啦!”我問:“傳聞人碰到黑瞎子裝死就冇事,它不吃死人肉?”
他和我並排躺下,嘴裡嚼了根甘草,興趣勃勃跟我吹起了大牛。“有一年,俺在山上放鷹,你猜俺碰到了啥?”“啥?”我在那看著垂垂變黑的天空發楞。“天鵝!”我撇撇嘴,順口說:“就你這癩蛤蟆,還能碰到天鵝?”趙大瞎子梗起脖子,一下坐直了身子,說:“咋?!奉告你,俺真見到了一整群天鵝!”他絮乾脆叨跟我講起來:“你彆看這天鵝在水裡遊來遊去,那話如何說呢,像個大師閨秀!實在吧,這傢夥一分開水,就變成了傻娘們兒!這天鵝要飛上天,那可就難為死了。它要在地上助跑好一會兒,兩隻翅膀撲騰撲騰拍打著空中,好半天賦氣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