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儀卻未曾叫她們起來，也未曾發說道甚麼。

即便底下的丫環做錯了甚麼事也不過是等閒了之，久而久之，不但是府外的人，就連府中的人也都快忘了她的身份。

現在的她洗儘鉛華，素衣裹身，端倪清平，明顯是最平常的打扮，卻還是新鮮得令人不肯移目。

柳予安聞言，麵上的神采跟著一滯…

柳予安撐著傘一步步朝她靠近，他看著霍令儀的目光暖和如初，聲音纏綿：“我曉得你明天會過來，便特地侯在此處…”他說話的時候，暖和的目光一向諦視著霍令儀，待看到她手腕上掛著的那串佛珠時，他的眉心才悄悄折了一道痕：“你不信佛，今後還是不要戴這些東西了。”

紅玉看著她這幅模樣, 心下突然是又一歎, 可也不過這一會子工夫，她便斂了麵上的神采…她取過放在一旁的擋風大氅，微微低垂著雙目, 口中是跟著恭聲一句：“夫人, 我們到了。”

霍令儀紅唇微啟，密切喚他。

霍令儀聽到這聲也跟著一怔，她回身朝身後看去，便見許氏還肅著一張臉…隻是在看到她的時候，許氏先前還非常峻厲的麵色便又化為溫和。

這人間的美人有很多種，卻向來冇有一種似霍令儀那般刻骨。

霍令儀聞言是道了一句“多謝”。

“不，不成能！”

柳予安並未理睬兩個丫頭，他隻是看著霍令儀，目光還是纏綿而和順。

下山的路的確難行，隻行到半路卻已花了半個時候…紅玉手扶著霍令儀的胳膊，剛想開口勸說人謹慎些腳下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清雋的男聲：“晏晏。”

他曉得霍令儀的習性，朝人合十一禮，跟著便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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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軟塌的一排木頭窗欞儘數開著，因著這邊避著陽倒也不感覺熱，反倒另有多少冷風從外頭打出去――

霍令德強忍著心中的恨意和憤激彎了一段脖頸，口中是言：“謝母妃教誨，令德知錯。”

屋子裡一片喧鬨，唯有外頭的風打得屋中的珠簾收回清越的聲響…約莫過了兩刻不足，霍令儀才把手中的書冊輕折了個頁置在茶案上，而後是接過放在一旁的涼茶用了一口，跟著才掀了視線朝兩人看去：“說吧，究竟是出了甚麼甚麼事？”

她都曾為他們點上一炷香。

霍令儀的端倪倒是未曾有甚麼竄改…

霍令儀在看向柳予安的時候，柳予安也在看她…六合蒼茫，風雪未停，她一身素衣立在石階之上，身後是無儘的白，隻要她是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