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心下免不得有些遲疑,她張了張口剛想說話,便見霍令儀已笑著昂首朝她看來:“嬤嬤怕不是歡暢傻了?祖母這好不輕易指門婚事,你還不快過來謝恩?”
可因著他的母親是老夫人身邊的,那些丫頭也隻能咬碎了牙把這份苦往肚子裡咽。
她朝兩人打了一禮,而後便往外走去…李嬤嬤就在後罩房待著,玉竹一來一去也冇花多少工夫,不消一會便過來了。
她想起先前老夫人指得那門婚事,李嬤嬤阿誰兒子瞧著的確不錯,可暗裡倒是個愛逛北裡的,前段日子還染上了賭…如許的人如何會是良配?不知連翹究竟如何獲咎郡主,竟落得這幅局麵。
霍令儀見此便也不再說話了,她重新折回了身子,手中的扇兒悄悄晃打著,步子沉穩得朝外頭邁去。
林老夫人將將用完一盞涼茶,又接過霍令儀遞來的荔枝吃了一口,等那股子甜味入口她才握著帕子拭了回唇,看著跪在跟前的李嬤嬤開口說道:“你是昔日陪著我的白叟了,上回你與我說得事,我也給你安排好了。”
“啊?”
小丫頭順著眼往外瞧去,晴空豔日的,那裡是要變天的模樣?
如果如此,阿誰丫頭究竟想做甚麼?又為何要這麼做?
真要嫁疇昔,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屋子裡玉竹早就備好了冰鎮過的果子、涼茶,這會晤她們過來便笑著讓人端來涼水,親身奉侍著兩人淨了回麵。
連翹想到這隻感覺那滿心的惶恐蓋於身上,竟連昔日的沉著也冇了,她抬著一張儘是淚痕的臉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氏,抬高了聲說道:“您昔日應允過奴,隻要奴幫了您,您就會…現在奴甚麼都不要,奴隻是不想嫁給朱管事。”
“側妃,側妃…”
霍令儀倒是又陪著林老夫人說了會子話才分開。
即便有這樹枝遮著,可走了一起倒也起了些汗。林老夫人覺著身上膩歪便讓霍令儀扶著她歸去了。
玉竹聽著這話纔回過神,她忙垂了頭與人打了一禮,口中是道:“許是奴昨兒個冇睡好才恍了神,郡主勿怪…”
“冇事…”
“瞧你…”霍令儀笑著扶了人一把:“女人是服侍祖母的白叟了,我那裡有甚麼好怪的?不過在我這處也就罷了,可彆在祖母跟前恍了神錯了話…冇得惹祖母不歡暢。”
“是…”
林氏先前另有些疲態睏乏的麵龐在聽到這話後卻化作了一抹冷厲,她鬆開掩在唇邊的那隻手撐在茶案上,夙來暖和的眼睛是一片冷凝,連帶著聲線也降落了幾分:“你這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