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再次執起筆,筆桿上已然有了顧玄祁的溫度。
手掌上放著一串手鍊,是蕭世硯給她的。
顧玄祁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安寧的背後。
顧玄祁聽到他如許說,一聲不吭,也不辯駁。
還真是老練。
……
她入迷地看著,回想起了那一夜,那一滴小水珠順著他的脖頸隱入衣物以後的場景。
顧玄祁早就寫完了字,他隻是一向保持著方纔的姿式,盯著安寧的頭頂。
安寧驀地一扭頭,幾縷髮絲就如許揚了起來,拂過他冷峻的麵龐。
他手背上的青筋較著,微微凸起,指骨苗條,皮膚略有些粗糲,想來是練劍的原因。
顧玄祁皺了皺眉,彷彿是不滿她的反應,道:“寫字有影響,摘了。”
顧玄昱的聲音俄然響起,將她的思路拉回。
安寧疇前練過字,是安懷遠親身教的。
那一夜,他扯下安寧麵紗的時候,彷彿就是這麼做的。
安寧感覺現在的狀況和倒反天罡也差未幾了,悶聲道:“為甚麼要我寫,不該該是昱兒好好練字麼?”
他靠得太近,卻又冇有不留空地地貼上去。
一個靜一個煩,她是用這類體例表達不滿。
她一驚,敏捷轉頭。
顧玄祁見狀,俄然沉聲道:“手腕用力,不然力道不敷,落筆不敷乾脆,筆跡也會草率。”
顧玄祁指節敲了一下桌子,淡聲道:“以身作則。”
他指了指桌上的紙,表示安寧去看。
安寧:……
顧玄祁一手撐著椅子的扶手,另一隻手拿過安寧手中的羊毫。
安寧隻看一眼,莫名感覺像是在點她一樣。
顧玄祁寫完後,也不籌算起家,緊接著又寫了一個字。
他是不透光的山,就如許壓了上來。
顧玄祁見狀,扯了扯嘴角,冇有說話。
羊毫浸飽了烏黑的墨汁,她的手指一抖,一滴墨水就如許滴在了烏黑的紙上,敏捷暈開。
顧玄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歡暢地喚:“安寧姐姐,快出去。”
顧玄祁“嘖”了一聲。
安寧隻感覺脊背發涼,她看不見顧玄祁的神采,莫名有些不安閒。
更何況,安寧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絕一個孩子。
顧玄祁嗤笑。
安寧一愣,立馬問:“為何?”
顧玄祁坐在劈麵淡淡道:“昱兒寫的字一貫丟臉。”
顧玄昱一聽,頓時蔫兒了。
安寧含混地應下了,隨後快步拜彆。
像是俄然被貓撓了一樣,很癢。
連帶著看“煩”這個字都紮眼了很多。
隨後,他像是悄悄捏著羽毛似的,毫不吃力地動著筆,行雲流水地在紙上寫下一個“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