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宥一怔,將人摟緊了幾分,悄悄在她背上拍了拍,道:“唐王如何了?”
她並不怕死,老夫人走了後,她這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本就是守在老夫人的靈前等死的。她也曉得,她身後一同帶走的,另有當初她承諾了老夫人要悶死在心頭的那些個奧妙,固然有些時候她也感覺心有不甘,但她既承諾了老夫人,就從冇想過要將這些奧妙說給彆人的,但今晚這場高聳的刺殺,讓她茫然間竟有些擺盪了,她不由在想,若真將那些不為人知的奧妙帶進了棺材裡,那她算不算是在姑息養奸,助紂為虐?
薑宥眼中有寒芒一閃而過,道:“夫人是說,當初這素娟遭綁,勾引杜子悟杜大人前去贖人,然後奪金殺人的是衛淙嶺?”
單嬤嬤淡淡一笑,也不廓清,內心不由想道:“如果世子妃當真是侯府的三蜜斯,那老夫人想來也不會這麼早就去了,侯府和國公府是姻親,那她……是不是也算是國公府的半個主子了?”
迷含混糊的,單嬤嬤睡了一晚,第二天醒來後,便覺精力大不如前,人竟是在一夜之間朽邁了很多了普通。
“就是當初冒充青湘侯府三蜜斯杜飛鳶的那名女子,這塊令牌,就是從素娟那邊得來的。”
“素娟?”
“鐘鼓街大街的寧國公府。”
宜兒咬著牙道:“這幫人殺了杜大人後,原是要連那素娟一起給滅了口的,隻是那衛淙嶺在殺人之前,見素娟有些姿色,遂生了歹意,帶著素娟,找了個埋冇之處,要一逞禽獸之慾。那素娟也冇算胡塗透頂,曉得過後衛淙嶺是決計不會留得她性命的,以是她尋了個機遇,趁其不備,以磚塊往衛淙嶺的頭上狠砸了數下,跑了出來。厥後,追兵到了,素娟慌不擇路之下,失了足,就從絕壁上摔落了下來,雖斷了腿,好歹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那令牌,就是衛淙嶺在和素娟膠葛的時候,素娟從其腰間偷摘下來的。”
當天早晨,在西山靈場,尤安閒為青湘侯府老夫人林氏守靈的單嬤嬤卻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殺人滅口?單嬤嬤在心底苦笑,她如何也弄不明白,阿誰她抱在懷裡,看著一點一點漸漸長大的人兒最後為何會將沾血的凶刀指向了她?
她早餐也冇有吃,在老夫人的墳前上了香,跪了下去,冷靜的磕了三個頭,道:“夫人,你甚麼都在為他作想,就連歸天之前,還叮囑了奴婢要奴婢守口如瓶,不對外人泄漏一個字出去,這麼久奴婢也的確是照這麼做的,但是夫人,奴婢大膽問一問你,你費經心甘,餵了這般一個白眼狼出來,乃至就連你的死……夫人,你在泉下有知,能夠瞑目得了?奴婢想了一個早晨,也算是做了一個決定,隻是奴婢這麼做,便要負了夫人臨死前的叮囑了,不過奴婢感覺,這世上的人啊,做了甚麼事,就該有甚麼了局。奴婢這一輩子從冇有違背過夫人的話,最後這一次,奴婢逆了夫人的意,待事情過了,奴婢就下來找夫人,任憑夫人懲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