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華錦便帶著顧姒兒分開了牟都。為了擺脫身後的元冬，華錦連趕了兩日的快馬，也幸虧藏劍閣的舊址就在衛國境內，才讓顧姒兒能夠得以擺脫。

顧姒兒偏了偏頭，看著俄然呈現的華錦，她的一雙大眼也有些遊走不定。“錯了嗎？”

掐了一朵野花，顧姒兒輕聲道：“華錦，可我要找的，也就隻要崔夢之……”

“嗯。”顧姒兒垂下視線，避開了華錦的目光。

身為衛帝的近臣，這已然是元冬最大的讓步。華錦對他抱了抱拳，感激道：“多謝。”

顧姒兒抿著嘴角，有些心虛的垂了腦袋。

元冬一口一個聖女，聽得顧姒兒膽戰心驚。還未等她開口，華錦就已抽了袖子。

“元夏？”華錦怔了一下，帶著輕鬆笑意的臉上隱了一絲勉強，“她為何要……”

“不必謝我。”元冬背過身，“你該謝的……是元夏。”

站在一處廢墟上，顧姒兒淒然一笑，她抓著胸前的衣衿，忍不住想將骨下的東西掏空。若不是因為她，一貫樸重的兄長又怎會害了彆人，若不是因為她，當年的藏劍閣，又豈會鬨到後繼無人……

男人驚才風逸，女子展眉如畫。

元冬望著麵前這幅絕美的畫卷，不由握緊了雙手。

“華錦……”顧姒兒捏著衣衿，細聲道：“你讓我靜一靜……”

盯動手中那朵嫣紅的野花，顧姒兒彷彿又瞥見了當年的阿誰顧姒兒。她捏著花莖，想再和當年那樣把野花插進鬢間。華錦就站在一旁，他看著顧姒兒抬起手，而後又見她抖了手腕。

非論那人是生是死，她欠他的，永久都還不清。

“華錦。”他冷著臉，對華錦道：“你該歸去了。”

元冬不給一個開口的機遇，華錦也是無法。他長歎一聲，而後又不由回眸掃了顧姒兒一眼。見顧姒兒熟睡如常，華錦方纔回了本身的房間。

兩人沉默好久，最後還是華錦突破了沉局。華錦一手握住了顧姒兒的手腕，一手接了她指間的那抹嫣紅。待華錦將野花插進鬢間，顧姒兒便用另一隻手撫上了鬢角。

“聖女息怒。”元冬單膝跪地，他拄動手中的冷劍，語聲倒是比劍更冷，“聖女乃國之神女，還是萬事謹慎的好。若聖女出了甚麼不測，隻怕陛下宮中……就不止是伏屍百萬了。”

“姒兒……”華錦抖了一下嘴唇，顧姒兒的這番話，當真是讓他如墜冰窟。

繞過地上的碎石，顧姒兒便往藏劍閣的更深處走去。直到火線冇了來路，她方纔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