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另有些不放心,又返來看了一次,桃枝正奉侍吳嬸梳頭,金飾已經都取下來了,髮髻也散過了,桃枝正替她一下一下的梳頭。吳嬸看起來麵色紅潤,神情也很寧靜,阿青這才放下苦衷。
“張伯已經歸去了,我和小山、大妞圍著爐子吃點心說話呢。”
吳嬸看她出去了,臉上的笑意就垂垂消逝了。
真奇特,有好些年冇夢到那些事了。
大妞氣的要命:“你要說一樣,那你乾嗎不吃白的把黑的讓我啊?”
“我給您捶捶腿吧?”
“冇有。”吳嬸定定神,阿青又倒了杯水過來,吳嬸喝了兩口就不喝了:“我剛纔好象盹著了,做了個夢。”
低頭一看,她抱著的哪是孩子,底子就是個空空的繈褓,內裡裹著的孩子早就不知去處了。
“盤子裡是白的!”
“哦。”吳嬸應了一聲,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感遭到那不容忽視的存在和分量。
她可不能還象幼年的時候那樣怯懦怕事。
大妞但是同她說過,小山離家幾個月,必定冇好的吃,他現在剛到家,本身就做做功德,讓讓他。口氣裡充滿了一種故作漂亮的憐憫和寬大。
“你奉侍是你的情意,我也想儘儘我的情意啊。”阿青拿著美人拳,坐在榻邊一下一下悄悄替吳嬸捶腿,一邊捶一邊想著,等下要問問吳叔,吳嬸如許腿腳都有些浮腫有冇有乾係。記得之前傳聞妊婦好象都會有水腫,算是普通征象,不過還是問過張伯更放心些。
那是他們一磚一瓦,從無到有建起來的。那兒的統統她都那麼熟,無數次擦試過的桌椅窗欞,門口牆角邊長出來的綠苔……
盤子裡的芝麻糖有兩種,黑芝麻和白芝麻的。黑芝麻更可貴,代價更貴,年前唐媽媽她們出去買的時候,賣黑芝麻的就未幾,代價貴,貨還不好。現在做糖的這些還是吳叔一個部屬送來的年禮,說是自故鄉間故鄉送來的。這芝麻好,又黑又亮又飽滿,炒熟了以後那叫一個香,做成了芝麻糖以後,那香脆就更彆提了。大妞和小山都想吃這黑的,不想吃那白的,但是黑的本來做的就少,兩人吃著吃著就搶了起來。
阿青也冇甚麼胃口――做菜的時候熱狷介漲,菜上桌了,感受象是完成了一項嚴峻工程,卻冇有多少食慾。
但剛纔她夢見的不是這些。
桃枝忙說:“哪用女人脫手,我來奉侍夫人就好了。”
第一次在京裡過年,感受反而冇有疇昔那麼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