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娘點了點頭,正欲要問他到底收了何人所托去救了她在此地。他倒是兀自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說:“喝杯水,不然還得壞了嗓子。”
他一步跨出去,全然冇有常日裡的安閒淡定溫文爾雅。她一步跨進了院落,卻又愣在原地,一張潔淨的臉上暴露如釋重負的笑。
“是是是,我們多慮了。”小環嘿嘿笑,那語氣倒是一點都不信賴她的話。
“秋娘,你醒了。”他說。隔了一段間隔,那語氣倒是低低的。
這易容之術、風水之法術但是陳秋娘起初就打算要找高人就教的,現在這幸運的確來得太俄然了。她趕緊問:“公子可不是戲言?”
小環嘿嘿笑,說:“內裡傳得神了些罷了,你要與公子相處久了,便曉得了。”
“我自是欣喜。”柳承略略鞠躬。
她思來想去卻感覺便是張賜了。而後,她又想到了他照顧了她兩月之久,本日又要來瞧她了,內心便生出了火急的等候來。
柳承的臉倒是一下子紅了,有些手足無措地說:“你,你曉得那藥如何熬了的吧。”
以後,小環做了清粥與她喝了,又拿了大氅與她穿上方扶了她去院落裡曬太陽。
那少年趕緊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說:“莫要胡喊了。我不是甚麼小哥,我隻是公子的書童,你叫我雲心便可,你略略平複平複,我去催催小環,讓她快些與你做吃食來。”
“讓你胡說?女人這才醒來,你卻這般謾罵,公子聽了,你又得要關到山洞裡去了。”雲心撇撇嘴,做了個鬼臉。
“冇有冇有。女人如許,甚好。”那小環趕緊安撫。
她兀自想著,便聽到耳畔吃吃的笑聲。她轉頭一看,便見小環捂了嘴,打趣地說:“女人是心心念念地盼著那人來呢,瞧這魂不守舍的模樣。”
陳秋娘這會兒靜下來,瞧著視窗那一盆開得恣肆光輝的菊花,想到本身竟然還活著,頓時有一種劫後重生的高興。那高興卻又不但單是高興,她便隻感覺鼻子裡一股酸澀直直衝上來,眼裡就是淚水滾落。
那婢子隻露了聲,卻也冇有出去,約莫是去弄吃的了。
陳秋娘躺了兩月,初初醒來,腦筋另有些發暈,卻也不由得被這公子吸引了目光,心內感慨此人舉手投足都是無儘風騷,真真是個妙人。
那雲心也便走了,隻剩了那陳秋娘與柳承在暮秋的山中日光裡,相互凝睇,很久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