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家裡既來了人,且此不時候也已然不早了,姚惠然方纔就想著要走,此時見宋禛朝這邊走來,便與姚世寧走到了門口。
宋禛則搖了頭,“既是我請返來的,自要我親身送歸去。”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邊站著的少年,見那少年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才朝著書房一起走去。墨子則領著那幾人朝著廳堂而去。
跟著他一塊兒出去的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女子,那三人一聲不吭,皆抿了嘴繃了臉跟在他的身後,一副鑒戒的姿勢。
姚惠然看著姚琇瑩怔愣的模樣,剛要開口,無妨立在身邊的姚世寧卻搶先開了口,“大姐姐,二姐姐這般也是為了我們家。我們現在勢單力孤的,既無長輩照拂又無親朋幫襯,搬倒此處,人生地不熟,可不就要與鄰裡好好相處?不但是這個宋公子,便是與你一道兒上工的胡大嬸家,另有那徐福,皆是二姐姐這些日子相處的鄰裡。隻是那胡家與徐家都隻是販子小民,常日裡互有來往幫襯一些也就到頭了。那宋公子瞧著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出身,不過現在在毓秀書院讀書罷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麵上暴露些無法和黯然,“二姐姐本日情願與那宋家來往,也多是因著我。我今後必然儘力讀書,考進那毓秀書院,毫不會如爹爹那般……,定讓姐姐們過上悠然適意的日子,不在這般委曲辛苦。”
他一步跨過影壁時,手裡還攥了一根馬鞭,那馬鞭纏繞斑斕,比他那身黑衣瞧著可富麗了很多。
小嬰兒方纔雖受了些驚嚇,可畢竟年幼哄了一會兒便又沉甜睡去,而這一個時候,她冇甚麼事兒,卻也冇了睡意,隻披了衣裳坐在榻上為那二人擔憂。
廊簷下有風燈,將院門處照的非常清楚。
一進門兒,便瞧見自個兒書房窗邊立著的那人,解了披風的玄色衣衫上暴露了青色的蟠龍紋。此時正背手站在窗前,盯著窗外那一叢青竹。
“現在出門在外何必多禮,我雖是齊王,卻也是你表兄。”他比宋禛隻大了數日,卻生的高大了很多,又因著長年習武,此時伸臂一托,便將宋禛托了起來。此時見宋禛直了身子,他這才蹙了眉頭道,“我前去金陵辦差,特地繞來與你說一件事,你且立穩了,不要太悲傷。”
她本日繁忙一日,本就有些疲累,偏此時姚琇瑩還未停嘴,“……便是熟諳,總歸是個男人,女孩兒家總要矜持一些。那公子瞧著是個斯文的讀書人,怎的也這般冒昧。你可真體味了他家是那邊人氏,可就是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