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灶間隻剩了姚惠然一人,她擺佈瞧了瞧,放動手裡的籃子,將袖口挽了起來。幾步走到長條案邊挑了塊尺方的案板。又自一旁的水缸當中打了盆水,將那案板、菜刀和那塊細弱的老薑細心洗濯一番。
灶台邊上的笸籮裡放了一把瞧著非常光鮮的大棗,乾脆抓了一把,淨水洗淨,冷水下鍋,煮了起來。又在那洗濯潔淨的案板上,將那一整塊老薑,帶著皮兒切成片,又細細的切成了細絲。
“灶間在哪?”姚惠然問道。
灶間裡的傢夥事兒也非常劃一,兩個大灶在東西兩側,正當中另有個燒炭的爐子,爐子邊竟還放在一個銅質的五更雞,隻是瞧著有些蒙塵,似是並未用上。這灶間比起姚家的小灶瞧著大了不止一倍,隻是各種物件擺放的非常混亂,便是灶台上瞧著也略微有些肮臟。一看這宋家的那位仆婦便不是個多利落的……
冇來這個期間之前,她曾在博物館中見到一隻成化年間的鬥彩雞缸杯。巴掌大的小碗,蘇比拍賣行拍出了二點八億港幣。她本來看過文獻,說便是在成化年間,鬥彩的雞缸杯一隻也要十萬個大錢。
一下子便瞧見姚惠然正一手拎著食盒,一手舉著竹傘朝著這邊走來,正走到廊下,踩碎了一片枯脆的黃葉,這才收回了聲響。
“可要先歇會兒?”一來便讓人做活,宋禛很有些不過意,這一起走來迎著北風細雨的,那一時發熱的腦袋也冷卻了下來。隻是腦袋是涼了下來,臉上卻開端有些燒得慌。這女人瞧著十歲高低,可這一副安閒自如的做派,在讓民氣安的同時也讓他這個自誇見地了風波的人,有些無地自容。
看來兩家住的確然挺近。
姚惠然見他麵色有異,也有些不測,騰了手摸了摸髮髻,“莫非我記錯了句子?”一邊說著,便笑了起來,“如果我記錯了,宋公子可彆笑話我,我可不是靠著這個用飯的墨客,總不是那麼上心的。”
拿著鍋勺攪勻,蓋上鍋蓋,熬煮的空檔裡,姚惠然將這灶間粗粗的清算了一番。待到老薑的香味自鍋中開端絲絲兒的竄了出來,時候便也差未幾了。
宋禛一聽便怔了怔,他方纔可不就恰是想的這一句……
姚惠然擺手道,“現在也彆客氣了,你快帶著去趁熱給那老仆喝下。你那書童現在還未返來,先讓老仆喝些熱薑湯,總能驅寒發汗,想是能有些用處。”見著宋禛忙不迭的低頭,她一邊將那食盒送到他的手上,又道,“灶間的鍋裡另有很多,待你家老仆喝完後,你與你那書童也都喝上一碗,這日子口最輕易受涼,生了病老是不好,防患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