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將手探入後腦勺,提起發間的紐結,將假臉皮撕扯下來一半,暴露半張本身的臉來,一雙眼睛如有情,水汪汪地通報著言語。
多年來,夜無眠俱是女子模樣伴隨她,髮型梳的是未出閣的丫環款式;現現在暴露的這半張臉,頭頂還戴著張大球的頭巾,乍看上去,尤其陌生、奇特。
洛湘竹走上前來,摸乾脆地將手指放在他臉上,悄悄劃過,展顏道:“光滑,光滑,是阿眠的臉。阿眠的膚貌,夙來比普通女子的還要好。有這般光滑,八成是阿眠了。”
“天道好循環。”
得意了這蜈蚣以來,趕往長沙的路上,夜無眠幾近每天都要豢養這蜈蚣,每豢養一次,這蜈蚣與夜無眠,更密切一層。這蜈蚣,能夠算是辨彆夜無眠的身份標識,其彆人就算臨時去喂,蜈蚣也斷不成能會有如此表示。
夜無眠大感手足無措。奉養蜜斯久了,彆的他都會,就是不曉得該如何安撫她。稀裡胡塗,就要伸脫手去給她拭淚,被一把打下,洛湘竹眼中含淚道:“你才餵過蜈蚣,手上都是蜈蚣屎和蚯蚓尿!噁心死了,不準碰我。”
夜無眠空出一隻手,按了按這蜈蚣肥軟油彈的身子,笑罵道:“幾近是一天一條蚯蚓,美死你了!又胖了很多!”
夜無眠嫌棄地看了一眼賴聰的屍身,丟下這句冷話。
說著,倒是一個忍不住,破涕為笑,抽泣著笑了起來,夜無眠也笑,笑了一會兒,洛湘竹又哭,哭中帶笑,笑中有哭,在初秋的林子中混亂著。
他收好蜈蚣,把盒子放進懷裡,看向洛湘竹,笑道:“蜜斯,這回你該信我了吧!”言下之意,即“如果我不是夜無眠,蜈蚣怎會跟我如此密切?”
昨日,賴聰用絕脈神針,害得他冇法順行內力;本日,他就用絕脈神針,破了這惡棍的輕功,真可謂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她還記得昨夜,夜無眠曾說,第二天一早,就來救她。現在,未比及夜無眠,卻比及賴聰、“張大球”前後而至,她心心念唸的阿眠,多數已是凶多吉少。內心哀恨交集,哪管本身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劈麵是個占山為王的能人,縱是牛鬼神蛇在麵前,也要紮上一簪子,為阿眠報仇。
夜無眠哭笑不得道:“蜜斯,你就莫挖苦我了,這痦子是假的,臉皮也是假的,我現在已經取下來了。”
見她已是信了七八分,夜無眠探入懷中,取出一個精美的檀木盒子,翻開盒子,一條蜈蚣四周探著頭。他將手指伸到蜈蚣中間,這蟲兒的觸角聞到熟諳的氣味,悄悄一陣顫抖,緊接著歡暢起來,百足點動,爬到了他的手心,歡暢地轉著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