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想了想，輕聲道：“由著他睡吧，彆打攪他。”

這半年來，她已經將這修齊居的侍女教得差未幾，該當不會有甚麼不測纔對，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故而遣了青溪疇昔。

在這寒冬當中，這簡樸的飯菜卻顯得格外誘人，宋予奪很快就吃完了，將筷子一放。

沈瑜仍舊在窗邊坐著，時不時會忍不住偏過甚來看一眼宋予奪，心境倒是垂垂地安寧下來。不管如何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既來之則安之。

“方纔在西府那邊時，祖母也問了，他說是當初墜崖後被西域叛軍帶走時留的傷，到現在也有半年風景了。再問下去，他也不肯細說了。”宋予璿憂心忡忡道，“先前我跟祖母都說了，要請醫問藥，可他說這弊端平常大夫治不了，不必再白搭工夫。他已經展轉托人去請一名聖手來，等過幾日，就到京中了。”

沈瑜頃刻復甦了很多，起家道：“子時剛過。”

這大半年來，宋予璿接辦後宅的事情，早就將膽識手腕給練出來了，即使未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境地，可卻也少有現在這模樣。

早前沈瑜病了好久，委實是把青溪給嚇壞了，現在如何都不肯按沈瑜說的做：“正房那邊是清算好了的，炭爐擺上也和緩，既然將軍在這裡睡著，不然您到正房去？”

從這裡到正房並不遠，也不過就是幾十步的間隔，沈瑜看著他的背影融天玄色，向青溪說了句：“你疇昔正房那邊看看，我這裡本身安設。”

沈瑜是真怕了這話了，趕緊又換了話題，問道：“我看他腿上似是受了傷，這是如何回事？可嚴峻？”

青溪無法道：“那如何辦……”

“如何？”沈瑜道。

宋予奪這一覺睡了太久，從傍晚到深夜，沈瑜都有些撐不住犯困了，他卻仍舊冇醒。

沈瑜在外間陪她聊了這麼一會兒工夫，便覺動手腳發涼，出門讓人換了手爐的炭，就又回閣房去了。

京中的百姓都在等著他班師， 像四年前那般再瞻仰一次這位大將軍。

往年宋予奪在家中過冬之時，常常是連炭爐都不擺的，他早就風俗了邊關風沙，比擬之下都城這邊的寒冬也不算甚麼了。現在明顯是比往年好了很多的，可不知為何，宋予奪卻覺出幾分不敷來。

窗外的風未停，從門縫中鑽過，收回鋒利的聲響來，聽著彷彿就讓人通身發寒，可這與邊關的風沙比擬，卻也不算甚麼。

又過了會兒，宋予奪總算是認識到，與沈瑜那邊比擬，他房中缺了那股勾著人入眠的，淡淡的桂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