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宋予奪在家中過冬之時，常常是連炭爐都不擺的，他早就風俗了邊關風沙，比擬之下都城這邊的寒冬也不算甚麼了。現在明顯是比往年好了很多的，可不知為何，宋予奪卻覺出幾分不敷來。

窗外的風未停，從門縫中鑽過，收回鋒利的聲響來，聽著彷彿就讓人通身發寒，可這與邊關的風沙比擬，卻也不算甚麼。

可沈瑜卻又覺著， 他這也不是沉穩，倒更像是低沉。彷彿是積累的力量都在先前那一役頂用儘， 再也提不起精力來。

“最好如此。”宋予璿緊緊地抿著唇，其上幾近都冇甚麼赤色了。

京中的百姓都在等著他班師， 像四年前那般再瞻仰一次這位大將軍。

思來想去，隻能將這不敷歸咎到沈瑜那邊，她那閣房太暖了，乃至於他剛出來便有些不風俗。

宋予奪身形高大，又是習武多年的將軍，隻是半倚在她身上，便讓她有些吃不住了。宋予奪也重視到這一點，認識到沈瑜是冇法跟那些親衛相提並論的，隨即決計收了些力量。

宋予璿看向她，欲言又止。

這短短的幾步路，彷彿走了好久一樣，等那小廝接過她扶著宋予奪，沈瑜悄悄地鬆了口氣，後退了半步：“我身材不好，就不出門送你了。”

這大半年來，宋予璿接辦後宅的事情，早就將膽識手腕給練出來了，即使未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境地，可卻也少有現在這模樣。

剋日來都城中街頭巷尾酒坊茶坊說的都是這位宋將軍如何威武過人如何足智多謀，憑一己之力深切叛軍， 結合大梁將士一同大破西域叛軍， 此役以後可保邊關數十年承平。

及至她說完，青溪也已經從院中叫了小廝來，在門外候著。而從閣房到門外的這段間隔……沈瑜看了看宋予奪的傷腿，略一躊躇，上前去扶了宋予奪一把。

這雞湯在火上煨了好久，很濃、很香，此中還放了老參以及枸杞之類的中藥，補中益氣。雞絲麪是拉得極細的麪條，在雞湯中浸入味，一筷子挑起來，在燭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湯中灑了切得細碎得小蔥與薑，不會過分油膩，又能驅寒。

這話倒是跟宋予奪先前所說合上了，沈瑜垂著眼睫，如有所思道：“等皇上曉得後，想必也會遣太醫前來為他診治，想來應當不會有甚麼大題目。”

他原是想要問些事情的，此番以後卻又放棄了，籌辦留待明日再問。

“大哥已經歇下了嗎？”宋予璿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