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閒閒閒靠在樹乾,咬著果子滿臉不在乎,“我在明焰司那三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想想就氣。君子之諾要守,可佟漠又不是君子,不過是個朝廷虎倀……不對,他真正的主子,之前是睿王,現在倒是燕詡,那五十顆極樂丸,我甘願留著當炒豆子吃,也不給佟漠。”
葉萱點頭,“亦離,你不消自責。惜月姐姐和我所受的苦,都是拜燕詡所賜,他纔是這統統罪過的泉源。你自怨自責,正中他下懷。眼下設法救惜月姐姐纔是當務之急,你不消擔憂我,大悲寺妙手如雲,你還怕我會在山上虧損不成?”
亦離上馬,朝空無一人的院子大聲高呼:“燕詡,你這卑鄙小人!你出來,痛痛快快和我較量一場,彆儘是躲在暗處使那卑鄙手腕!惜月到底何錯之有,她是你的老婆,你為何要這般對她?燕詡,你給我出來!”
安閒噗嗤笑出聲來,“公然女子與小人難養,你竟是比我還狠。”
燕詡高高站在石階上,半垂眸子看他,似在賞識一件對勁之作,斯須,卻忍不住低低笑出聲,笑聲不大,卻極是暢懷。笑了好久,他才搖著頭緩聲道:“亦離,你到底懂不懂?我若要取你性命,早在七年前便能取,為何要留到本日?看來你是唸佛念傻了,我無妨奉告你,我至心但願你天天生龍活虎活得好好的,親眼看著我如何將你身邊最首要的人一個一個奪走,親眼看著我如何獲得十方策,一統天下。你若死了,那我該有多無趣?”
安閒正暗自焦急,一旁的慧水卻道:“葉丫頭,安閒說得對,你不能留在山上。”見葉萱和亦離驚奇地看向本身,她又道:“並非草尾堂和大悲寺不肯留你,隻是,燕詡對你誌在必得,他曉得你在山上,定會不吝統統圍山,我們死了不打緊,倒是葉丫頭你,不能落入那魔頭手中啊。”
燕詡眯了眯,似是感覺好笑,“放過惜月?你方纔也說了,她是我明謀正娶的老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又是誰?一個剃度為僧的人,不在寺廟裡唸佛敲經清心寡慾,卻載著我的老婆四周馳驅,當真驚世駭俗。”
葉萱瞥了他一眼,扭過甚去不睬他。安閒懶懶靠在樹乾,山中鳥鳴啾啾,泉水叮咚,春日的暖陽灑在她嬌俏的臉龐,比春光更明麗,口中野果明顯酸澀難嚥,可安閒卻似品著蟠桃,沁心潤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