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了撓後頸，虛青低聲道：“這諶公子還真是心寬，這麼亮堂的一隻鳥，他竟然還睡得著覺。”文霽風看了他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提示他噤聲。

“哥哥……”躺在床榻上的諶瑜俄然低聲呢喃起來，清俊平和的臉上顯出幾分痛苦的神采。

“師兄？”文霽風抬高了聲音叫他，人已經站在了閣房隔斷的屏風邊上，亮光是從屏風後邊照出來的。虛青快步走上前，繞過繡著花開繁華紋樣的錦屏，後邊放著一張睡榻。窗幔冇有放下來，此時諶瑜正安生地躺在床榻上，床頭邊停著一隻金色的鳥。

“三年前隨師父拜訪清榮前輩的時候，我在他那邊見到過一隻受傷的鳳鳥，聲音同這個有些像。”虛青道。

虛青瞧著師弟思考的模樣，雙手一合，兩個軸頭被他一擰，合二為一。二朵蓮華反向相連，虛青轉了轉，中間的承接處顯出三張佛麵，一笑、一怒、一罵。本來看來非常淺顯的軸頭，轉眼間在虛青手中，變成了一把手掌是非的金剛杵。

房門推開後，屋內時隱時現的亮光清楚起來，房中安排也看的清楚很多。虛青掃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桌上的一盤盆景牡丹上，碗口大的花朵，花瓣一半粉紅，一半深紅，兩訂交映非常都雅。虛青倒是賞識不來這高雅花朵，摸著鼻子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把洛陽錦養在房中的。

文霽風道：“待明日備好了東西，便可找到你想找的那小我了。”

虛青走的時候將他的佩劍帶走了，文霽風隻能取了斷塵凡和油紙傘。讓純如藏入傘中，免得撞上甚麼人。文霽風的輕功還算不錯，翻過諶府的屋頂高牆並不是難事。文霽風跟著模糊的鳥鳴，順著純如為他指導的路，竟到了諶瑜住的那處院落前。

虛青輕笑著點頭:“師弟可還記得，本日我們閒談時，阿誰廚娘說過的話？”阿誰廚娘從諶郡守一家來到淩安郡起，便一向在諶府。虛青問起阿誰英年早逝的諶玖至公子時，她不經意提過。諶至公子同諶夫人生的很像，卻不為夫人所喜。暮年世人皆不知中間有甚麼內幕，還生出過很多猜想。厥後，管家一次酒後透露，才曉得諶至公子並不是諶夫人的親子。

“夙願得償，要先謝過道友了。”純如頓首道。

文霽風不語。方纔措置畫卷的時候，虛青冇有提，文霽風卻不是冇有想到：既然這金剛杵被決計假裝藏起來卻尚未燒燬，那麼節製住惠岸的那小我必定還藏在諶府當中。隻是看虛青的模樣，彷彿對這背後的人並不感興趣，文霽風便冇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