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他低聲說著，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著相互的呼吸，聲音降落沙啞，“隻要你不哭的話……我可覺得你做任何事。”

殺人端賴一腔熱血，被小陸這麼一攔一阻，唐嬌腦筋裡的那股熱血垂垂冷卻了下來，她沉默地看了小陸一眼，她說：“那我去找商老闆給我做主。”

話音未落，他已驀地起家，上前一步，跨過兩人間的間隔，伸手抱住唐嬌，過了一會，低下頭來，嘴唇隔著玄色綢帶，吻了吻她墮淚的眼睛。

唐嬌盯了他好一陣，才嗬了一聲，問道：“這話是你對我說的，還是商老闆讓你傳達給我的？”

“冇有人會無緣無端的對你好。”小陸道，“商老闆這麼照顧著你，你還是新人的時候，他就捧你上位；你揭不開鍋的時候，他就接待你在茶館裡用飯，一吃就是三年；逢年過節，還會送新衣裳給你，哦，你頭上那根金步搖也是他送的吧……說句話啊，你籌算如何回報他？”

“嫁給縣令公子的話，我能夠就活不長了。”唐嬌卻恍若未聞，低聲道，“但我支出這麼大的代價，他們總該給我點好處吧？比如說，讓王家把我孃的嫁奩吐出來，給她買些生果酒菜……他們拿了這筆錢，但是向來冇去看過她。”

然後，將一本玄色的冊子，放在她的掌內心。

他仍舊沉默著，一隻手從袖底扯出一條玄色的綢帶，蒙在她的眼睛上，然後帶子在她腦後打了個結。

這幾日她已覺出不對，茶客們看她的眼神飽含深意，更有人遠遠的對她指指導點，開初唐嬌冇明白是如何回事，直到某個美意的茶客委宛的對她說：“明天彆那麼早歸去，留下來聽聽曹先平生話。”

“誰都不要嫁。”他握緊唐嬌的手，對她說。

外頭，曹先生的聲音頓挫頓挫的傳來。

“我現在就去把他殺了。”唐嬌眼睛裡滾著淚，冷冷道：“你彆攔我，我已經做好了蹲監獄的籌辦！”

“又或者嫁給商九宮。”唐嬌頓了頓，接著說，“他是個有錢人，傳聞是個都城裡的大販子，不知為何會跑到這個小鎮子上來。……哈，嫁給他，我就有穿不儘的衣裳，用不儘的胭脂水粉了，還能夠讓他把曹先生喊來，讓他學鳥叫就學鳥叫，讓他學猴子跳就學猴子跳，那部誣告我孃的話本，叫他一頁一頁吃下去……”

可胭脂茶館上高低下的人都很怕他。

“嘿，我可冇籌算讓她恨我。”商九宮自嘲一笑，“我這麼做也是為她好。縣令家阿誰癆病鬼想要納她為妾，嫁給他還不如嫁給我，起碼我不會讓她守活寡。隻是嬌兒心氣太高了，我必須敲打她一下，才氣去掉她那一身的傲氣，心甘甘心的嫁過來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