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先平生時最愛操琴,他的琴聲時而激昂,時而散淡,偶然候如高山流水那般清曠,讓人有清風拂麵的活潑之感,偶然候卻如萬物冷落那般孤寂,讓人忍不住生出很多幽思,不知身之地點。
是以,樂先生的琴音非常雄渾,初始徵音,便於降落當中藏有空靈,讓人頓生一種萬物一空的曠遠之感。而在那一無統統當中卻並非隻是空無寂滅,此中又模糊閃現出一些躁動的陳跡,彷彿是那蒼茫洪荒之時,六合初開,那雄渾元氣當中埋藏無數火種的氣象。
樂先生曾對陸正說了一番話:“甚麼是樂?萬物皆有其樂,人生之樂,樂在與朋友共生於六合之間。若六合萬物皆為我友,則生於六合之間必不孤傲,這便是至樂。所謂琴音,便是人與琴同在而共鳴,共鳴之道,在人指與琴絃之間。
長劍龍舞之際,俄然一聲清麗的鳳鳴竄入九天響起,銀龍連連嘶吼應和,樂先生本來的醉意消逝一空,神情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神韻,雙目炯炯,如藏六合。指尖跳動,撥、剌、鎖、拂、刺,指法變更,雙手不斷在琴絃長進退,帶出無數的琴音流竄,如風吼、如雷動、如雨落、如花開,頃刻間如萬物迎春,熱烈不凡。而那銀龍遊動所積儲的力量也隨之在頃刻間發作出來,頓時龍鳳合鳴,濁音滿場,萬籟齊聲。
琴案在前,樂先生身形一扭,彷彿不堪酒力醉倒,就這麼順勢席地而坐,信手一揮,琴絃上立時流泄出一串金玉之聲,盪漾在月光之下,非常的動聽!
陸正當時並不曉得,覺得樂先生說的是他的琴音讓百花拚儘統統精華,一夕綻放而枯萎。多年今後,他才明白,那天早晨樂先生說的是“情之使然,萬物感之,儘天數換得一夕綻放!”而當時候,他才真正明白,為何百花一夕乾枯,鳴蟲儘聲極力而亡!
拋開換衣服這類比較小我化的愛好,樂先生諸般愛好當中,能讓陸正非常佩服的是他的琴藝。
本來跟著琴音消逝,花圃中統統的花朵竟然在一刹時一齊掉落枝頭,隻留下空空的枝椏高聳透露在夜色中!統統和鳴的蟲兒也都一齊從枝頭掉落泥土,蟲身都輕飄飄的,彷彿隻剩下空殼,頃刻間落滿一地!
雲團消逝,而琴聲餘音兀安閒世人耳邊反響顫抖,遠遠傳出,充滿在六合之間。讓人的神思隨之遠遠飄去,神遊物外,不知所止。
但樂先生此時吹奏,並不以慣用的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複死水的水生挨次。而是以火生肇端,至於木複活火收回。比擬水生起式,火生起式顯得更加熱烈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