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才五點多。
李政說:“那我現在把你踹河裡?”
李政點上火,拉開一點簾子。
周焱跨下台階,走進這個昏黃狹小的空間,李政看著她,冇動。
“那還好。”
關燈睡覺,屋裡並不非常暗,能瞥見路燈。
他坐了下來,支起一條腿,摸著下巴,看著此人的背影。
李政抽完一支菸,又點了一支。蛙叫聲聲,知了也唱個冇完,沉寂的夏夜,甚麼躁動都藏不住。
周焱摸了摸蚊帳,問:“你這個買了多久了?”
“咯吱咯吱”響了一整晚,朝晨醒來,周焱身上還是黏糊糊的難受。
“嗯。”
“泅水。”
他一出去,空間急劇擁堵,周焱後知後覺,往邊上挪了下,蚊帳悄悄一晃,她問:“就一個蚊帳?”
“讓人幫手運走了。”
“……邊跳邊喊。”
李政說:“去洗洗,早點睡。”
周焱迷含混糊睡著,又熱醒了,翻身好幾次,到厥後還是受不了,輕手重腳翻開了電扇。
周焱拎起熱水瓶,拔出瓶塞,給他滿上,熱氣騰騰中,身後的人幫她把碎髮撥到了耳後,問道:“乾甚麼去了,曬了一天太陽?”
把著方向盤的李政盯了她一眼。
“導甚麼?”
燈膽彷彿暗淡了些,模糊能聞聲燈芯收回“嗞嗞”聲,橘色的光晃了一下,像人的心跳。
李政把蚊帳和席子扔上了船頂,再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周焱抬頭看了看,握住梯子,漸漸往上爬,還差最後幾步,上麵的人蹲了下來,將她一拉。
周焱轉頭,嚴明以待。
“……哦。”
李政按住她的肩,讓她背疇昔,握起她捏著小紅旗的手,說:“左邊來船了,你往右揮。”
地板上都是足跡子,床和書桌上都落了灰塵。修了三天船,船工進收支出,全部船艙比之前還要臟。
“零八。”
李政點了點下巴:“現在船身高,萬一有劃子過來,能夠看不見,前麵要有甚麼停滯,都導一下。”
“也夠他們吃一年半載了。”李政看了她一眼,走向船,說,“下來?”
周焱立在船麵上問:“這地如何長水裡?”
已顛末端半個月,快七月中了,夏天卻一半還冇走完。
過了會兒,周焱拉開一點拉鍊,再拉歸去,又拉開,“你吃了嗎?”
周焱坐在蚊帳裡望江水,射燈忽遠忽近,忽明忽暗,偶爾照來這一片,江水也映出了紅色。
台階高,李政先下,轉頭看向周焱。
周焱問:“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