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殿外的皇二子謝沐一躍而起，衝進殿來指著謝茂怒罵：“你還敢問如何了？若不是你在理殛斃承恩侯世子，母後豈會一病不起！五弟也因你下獄，母後就是被你氣死的！”

“母妃？”謝茂上前見禮，體貼腸握住淑太妃的手，“您這是？”

哪曉得才走進長信宮就聞見濃厚的藥味，淑太妃神采慘白躺在床上，竟然真病了！

人死如燈滅，活著怕她，死了？倒是叫她從梓宮裡爬出來呀！

謝茂跪在淑太妃床前，微微低頭：“阿孃是說，他因一句謊言殺了阿嫂，也不會放過你我母子？”

公然不等謝茂吭聲，一向站在皇後靈前作愁悶狀的天子驀地暴怒，飛起一腳踹在皇二子謝沐身上，怒道：“皇後才嚥氣呢！孽畜就敢踩著嫡母娘娘骸骨讒諂宗室！奸骨佞心，刁毒至此，令人髮指！”

淑太妃滿臉病容，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聲道：“要謹慎啊。”

謝茂衝撞幾次冇法突圍，掉頭要去哭他皇兄：“哥，你說話！我阿嫂如何了！”

在此之前，謝茂對天子、淑太妃都稱不上多真情實意。

他目光定定地盯著淑太妃，和影象一樣，淑太妃老是嬌柔無依的模樣，彷彿落空了丈夫兒子無人庇護就活不下去，可謝茂曉得，不一樣了！

這一腳踹得結健結實，謝沐飛出去六七尺，被殿前門檻卡住，刹時臉白如紙。

――天子說了，冇有琰兒（嫡子），另有宗子。

然後，謝茂就重生了。重生了也不成能真的跑去問淑太妃，你和楊皇後甚麼仇甚麼怨？他一心一意弄死謝琰，登上皇位，出一口惡氣。成果不消他弄，楊皇後一死，他再不管謝琰，謝琰本身就作死了。他終究乾掉了皇三子謝深，登上了皇位。

“所幸，我們也隻需求這幾個月時候。”淑太妃胸有成竹。

謝茂被她一句話提點得心冷如水。

她的嬌柔，她的卑怯，她菟絲花普通的弱質，都隻是她的庇護色。

※

謝茂當然不會見怪衣飛石失期，他對衣飛石表示出的心機本就不純，二人萍水相逢也談不上多深的友情，何況，衣飛石官卑職小僅憑父蔭，在哪兒都說不上話，就算留在他身邊也不過充當侍衛，――他也不缺一個侍衛。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說皇後是被氣死的，讓天子如何下得來台？他老婆成了謝朝建國以來第一個被氣死的皇後！多好聽？你是想把天子氣死吧？

現在，謝茂感覺，他統統“覺得”的本相，恐怕都有待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