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回合帝相鬥法，邵秉烈大獲全勝，天子丟局輸人。

弘德帝心中一動，“許公是說――”

位於皇宮東北角的靜麓齋，天子愛幸虧這裡習字、看書，最是喧鬨，許安國來過這裡多次，落轎後，倉促隨小侍進屋，燕賾公然已等在那邊，他忙上前要施禮，天子止住他，“許公請坐。”

弘德帝問，“如何不見大郎？”

穗穗點頭，睜大眼，“你救了小公子，這是多大的機遇，如何就隻讓小公子畫了個畫兒呢？”

“都起來吧。”弘德帝叫平身。

“培養儲相。”許安國一雙老目迸收回精光，“皇上，若臣冇有料錯，如那申鼐是故意之人，此次來，想必為陛下保舉了人選。”

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自朕即位，撤除朝堂之上，你於此處一共麵聖二次，一次是天佑元年宣佈五輔臣之時，一次是天佑三年庚申之變除魏王、丁琥以後，你皆隨邵相、俞相一道，從未伶仃來此見朕。朕，冇有記錯吧？”

一會兒，吏部尚書竇章小跑著出來，另有新任的戶部尚書丁寸等人，見老相嚴格著臉，一個個耷下腦袋站到中間，趙燦爛隨邵秉烈一道，老相鮮少發怒，又是事關本身的頂頭下屬，他立在一旁，非常不安。

與許安國的一番扳談，掃空了連日煩悶之氣，燕賾起家兜轉兩圈，“好，朕這就著申鼐入宮，讓他再任半年，待機會成熟允他致仕。”

“是。”許安國欠欠身，侃侃道，“丁寸雖是邵秉烈的人，但公允來講，其資格、才調、考覈的成績，都比江中威更合適戶部尚書的職位。皇上嘗雲，凡天下間有才、有能、有德之士，皆可為國所用，又何必因為他是邵秉烈的門生拘泥頂氣呢？”

天子年青鋒利的鋒芒，刺痛麻痹油滑的麵孔，申鼐坐不住了，起家重新跪下，“皇上，”他排泄盜汗。燕賾把手一揮，“之前不去說他，朕隻問你，本日為何而來？”

淩晨，像平常一樣，初初早早地來到正殿當值。剛服侍任氏打扮結束，早膳還未宣來，聽到有宮人稟，“皇上駕到。”

初初隻笑不語，穗穗歎，“看你平時多聰明，如何關頭時候卻犯胡塗。”

燕賾緩道，“因為是朕的紫砂。”

燕賾輕笑，“朕還冇要將她如何。”

丞相府的夜宴，雲集了第一等的朝臣、第一等的美人，和第一等的騷客。明天是值得歡樂的日子，就在明天，稱病數月的中書令邵秉烈終究攜病入朝，年青高貴的天子親身下階驅逐，攜著老宰相的手將他引到賜座旁。前一日，戶部尚書江中威辭職，天子將其官貶一級，發到雲南任太守，作為他辦事不力的獎懲，代替江中威的，是邵秉烈年前即保舉的原廣西道太守丁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