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亦抱以一笑,算作了回禮,即隨眾而行。
動靜傳來時,德珍正坐在西暖閣窗下喝安胎藥,小許子俄然氣喘籲籲的跑了出去,不及施禮就道出玉玲是凶手的事。德珍震驚不已,饒是曉得佟貴妃終究會化險為夷,卻千萬冇想到玉玲竟成了捐軀品!?
話音甫落,便聽小寺人的聲音在門幔外道:“主子,玉承諾求見主子。”
步輦隻要一宮主位方可具有,佟貴妃一句話賭住了大多人,無法之下隻得絕望的分開。
秦福祿見一來七位都是從步輦下來,不管她們七人得不得寵卻都是主子,趕緊帶了他的幾個乾兒子和門徒,將眼下的七人一起往慈寧殿相迎。目光遇見走在最前麵的德珍,一臉的笑褶子不覺深了一分,畢竟二人曾因太皇太後的乾係走得極近。
當時未正時分,北風垂垂停了,天上隻飄著些雪珠子,打在步輦華蓋上颯颯輕響。不一會兒剛撣了的華蓋,又已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也在這會的工夫,七乘步輦出於對太皇太後的恭敬,紛繁在慈寧宮的正宮門外停下了。
德珍淺笑看著玉玲爛漫的笑容,驀地想起入宮的第一個冬至裡,她和玉玲大半夜在屋裡煮餃子。當時的日子固然辛苦,卻簡樸而落拓,玉玲也還是她一心相護的mm。可現在已然物是人非,但昔日所付之情非虛,是以隻要玉玲不叛變她,想來她會保玉玲安然吧。
到承乾宮時眾嬪妃幾近都在,連甚少露麵的榮僖二嬪也在。
小許子瞪圓眼睛,點頭如搗蒜道:“對對對!聞著就是像婢女!”
德珍聽小許子說得焦心,她忽而笑了一聲,繼而卻無聲垂眸,盯著搭在炕幾上左手小指間的金累絲嵌珠石指甲套,幽幽道:“我尚且不過一浮萍,又如何援救玉玲呢?何況我與她早已物是人非。”說罷突然昂首,叮嚀道,“去備步輦,我要去承乾宮恭道賀。”
德珍聞言麵上一沉,冷聲問道:“已經科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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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藹然的笑道:“都免禮吧。”揚頜對秦福祿說,“看座!”
正迷惑之際,隻見一個小宮女前來稟道:“回太皇太後,溫格格來了。”
德珍收了笑容,執筆以筆尖硃砂在畫捲上悄悄一點,一抹妍麗的紅,頃刻開在九九八十一枚素梅花瓣中。她對勁一笑,悠悠曼聲道:“皇上昨夜雖冇過夜,卻變相奉告了另一件事,又是些事情就要有成果了。”
彼時圜丘場麵昌大而寂靜,紫禁城永和宮的西暖閣裡,卻正融融一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