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宿世重重,不覺紅了眼眶,悄悄放下藥碗,握住流珠的手,“從今今後,還喚我大蜜斯。”
掌燈時分。
鳳九歌這才抬眼看過來,假裝震驚的模樣,“王爺如何來了?妾身該死,隻顧著喝粥,忘了出門相迎。”嘴上說著該死,身子卻還是賴在木椅上,半點冇有起家施禮的籌算。
流珠暗道不好,莫非大蜜斯這一病,腦筋出題目了,忙小聲提示,“大蜜斯,從速給王爺施禮。”
重活一世,她毫不再那般窩囊。她要分開墨王府,分開墨璃的魔爪,不再成為他的棋子。她要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庇護鳳家,不管是皇上,還是墨王,都休想滅掉鳳家。
“端方?甚麼端方?”鳳九歌的神情,要多懵有多懵。
“你是不是忘了端方?”被鳳九歌疏忽,墨璃俊顏陰沉。這個女人覺得鳳家來人就能威脅到他?老練!
墨璃出去時,恰都雅到鳳九歌端起青花瓷碗往嘴裡倒粥。狼吞虎嚥,比仆人還不如!心下更是不喜,這個女人又在演哪一齣?
鳳九歌並未理睬寒氣森森的墨璃,自顧自地舔著碗口,用心發作聲響。
流珠站在一旁,看著大蜜斯大口大口喝粥,非常隔心。大蜜斯平時大大咧咧慣了,為了墨王爺,謹小慎微,笑不露齒,食不出聲,更遑論如此不雅的吃相。但,這就是實在的大蜜斯,她所熟諳的大蜜斯。
她不明白,如何稀裡胡塗就回到了三年前。既然老天讓她重頭來過,為何不再早兩個月。再早一點,她毫不會嫁入墨王府。那樣的話,他就永久摸不清鳳家的權勢。但她實實在在回到了這一年,回到了初為新婦的日子。
耳畔傳來流珠低低的抽泣聲,“王妃,你如何還不醒……”
更好笑的是,她這會兒躺在床上,竟是本身為了引發他的重視,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兩個月前,她鳳冠霞帔,十裡紅妝嫁入墨王府,風景無窮。洞房花燭夜,他酩酊酣醉,宿在彆處。
流珠驚詫,嫁給墨王成為墨王妃是大蜜斯最大的夙願。如願嫁給墨王後,大蜜斯過的是甚麼日子,她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心疼。但大蜜斯甘之如飴,自踏入王府大門,便提示她,今後隻要王妃,冇有大蜜斯。大蜜斯對王妃的名頭有多看中,流珠豈會不知,怯怯地說道,“王妃……大蜜斯……”
來看她的是三叔鳳子規。禎元九年,也就是她嫁入墨王府後的第二年,被人殺死在紅袖樓,啟事不詳。而她本來已死,卻在醒來後,聽到了熟諳的聲音,從他和那小我的扳談中,判定出這是禎元八年春,仲春十四,她嫁入墨王府剛好滿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