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隱如石雕般肅立原處，燈火中，眸子似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赤色。

從現在的成果來，當年鎮北王府滅得也不冤。

“當年的那封密旨，我還留著。”耿海越說越慢，在這沉寂的地牢中，他的呼吸是那麼濃厚短促。

端木緋冇有說話，她並不悲觀。

當初他是留著這道密旨，也是以備萬一，怕天子今後坐穩了江山就翻臉不認人。

燈籠中的燭火被陰風吹得搖擺了一下，燈籠被遞到了一隻白淨苗條如玉竹的手中。

她第一次感遭到了江山風雨飄搖，岌岌可危，火線邊疆的將士們都是在刀口下掙紮，不知何時會如簡王普通馬革裹屍還。

他早就伶仃無援，他早就與內裡完整隔斷了聯絡，唯有從岑隱嘴裡才氣偶爾曉得外界的一二事。

那聲音自黑暗中而來，伴著枷鎖與鐵鏈碰撞的異響，在這沉寂的地牢內尤其刺耳，就像是那來自十八層天國的聲音般。

這聲音像是傳不到岑隱耳中似的，他連眉毛也冇有抬一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那間地牢前。

這人間畢竟不過一句“成王敗寇”罷了。

“薛昭，你奉告我，我們耿家現在如何樣？！”

“安晧現在如何樣？！”

她是公主，生來就是天之驕女，無憂無慮，隻要兩年多前大皇兄赴南境時，第一次感遭到戰役的殘暴，母妃這兩年經常會展轉難眠，擔憂大皇兄的安危……

“咣噹”一聲，枷鎖重重地撞在了柵欄上。

涵星接過茶杯，杯中的花茶披髮著些許暗香，鑽入鼻端，讓涵星本來有些凝重的表情變得鬆快了一些。

傷筋動骨一百天，端木憲藉著胳膊的傷請了假在府裡養傷，他避開了天子，其彆人卻避不開，不時有官員登門藉著探病找端木憲抱怨，說天子比來固然不鬨著要去避暑或者秋獵了，不過表情很煩燥，老是大發脾氣，這早朝不是直接罷朝，就是冇說幾句便甩袖走人。

哪怕為奴，哪怕放逐。

耿海眸子裡的那簇火苗搖擺了兩下，似有躊躇之色，畢竟開口道：“皇……慕建銘當年即位後，對鎮北王府一向心胸顧忌，一向都想著法地抓鎮北王府的把柄，直到華藜族的阿史那悄悄派人給他送了密摺告發，慕建銘讓我前去北境查探一二。”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