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羽先自出來通稟了一聲,徵韻跟著出來,一左一右扶住春曉,將她帶進正房。
春曉一驚而起,這是一間很大的套房,閣房書案、妝台、屏風、睡塌一應俱全,熏籠之上輕煙嫋嫋,也是梅花的味道。
怎奈為時已晚,半晌以後,隻聽皮鞭“嗖嗖”作響,另有花秀雲的驚呼和蘇子恒抵擋的聲音:“你們,你們如何能對懷有身孕的婦人脫手,你們……”
男人聽了,解下身上的承擔,取出一件女子衣物遞給春曉:“袁女人,你在牢房多日,衣衫都已襤褸了,那邊有座燒燬的石屋,先去換了衣服,金某馬上護送你回吉利鎮。”
男人微微點頭:“金某也是受人所托,隻知前來尋我的人是賀公子,至於其中起因顛末,卻也知之不詳。女人,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先隨我回青山鎮覆命吧。”
春曉緩緩展開雙眼,半晌以後,眼睛適應了現下的亮光,看清麵前站著的是一名膚色黎黑、樣貌平常的陌生男人,不覺眉頭微皺,迷惑問道:“你是何人?我既已脫罪,為何不由官府送我歸去,反而是你來驅逐?”
正在打扮,忽聽內裡利器銳響,接著便是一聲悶哼,春曉聞聲一驚,正要出門檢察,一個身影俄然從天而降,不待春曉回身,那人已經一掌劈在她脖頸之上……
春曉聞言一驚,剛要試著站起,腿上便捱了重重一鞭,同時累及身邊數人,呼痛之聲此起彼伏。春曉不再冒昧,隻得重新坐好,隻覺小腿上火辣一片。
那石屋固然燒燬,卻並不臟汙,春曉將門掩好,脫下身上陳舊的衣衫,換上梁芷萱給的清雅衣裙,接著又將臟亂的長髮梳理了一番。
春曉還要再喊,嘴巴已經被人嚴實堵住,隨即車子開動,將花秀雲的哭喊聲遠遠拋在前麵。
走到一座屏風之前,音羽搬來一張黑漆木凳讓春曉坐下,與徵韻一同悄聲退下。
說著,他攙著春曉下了囚車,待車子轆轆走遠,才伸手將春曉眼上的黑布除下。
桂嬤嬤見她低頭不語,又走得更近了些,待要開口,春曉卻驀地駭然昂首,那仆婦行走過處,鮮明帶來一股模糊藥香,並且與程鬆朗身上的味道彆無二致……
春曉卻並未聽出來這些,隻是浮泛地望定她妝容精美的臉,喃喃問道:“你,你可認得程鬆朗麼?”
正房門口掛著厚重的錦簾,窗戶也被暗色窗紙蒙得嚴嚴實實,光芒甚為暗淡。
此時花秀雲的喊聲卻更加清楚:“官爺,官爺,你們這是要帶我mm去哪兒啊,看在我們日日前來的份上,求您讓我們疇昔說句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