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從懷中取出那隻珠釵，悄悄放到程鬆朗手中：“既然這珠釵的含義非我所想，春曉便再無持續儲存之理，還請公子儘早收回。”

兩人相擁而泣，過了一刻，春曉抬起淚眼，伸手撫著程鬆朗蕉萃的麵龐，心疼地問道：“你這是如何了？抱病了麼？”

見春曉淡然點頭，程鬆朗閉目忍耐半晌，勉強笑道：“好……春曉，說來講去，都是我對你不起……”

話一出口，男人身材一顫，驚詫抬開端來。

熱燙的眼淚落在春曉頸上，程鬆朗喃喃低喚：“春曉……春曉……”

春曉不忍再看，回身退回店內，待要關門，手上卻不管如何使不上力量，隻得扶住門板，強忍著不肯哭出聲音。

春曉怔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男人明顯精力不濟，喘氣半晌，勉強看了春曉一眼，嘶啞說道：“老闆娘，店裡可有空房？”

兩人正在談笑，蘇子恒倉促走入，訝異說道：“春曉女人，昨日那位客人是何時分開的？我竟未聽到半點動靜……”

但是花秀雲此次懷胎卻非常辛苦，先是懷胎反應極重，整日嘔吐不止，最難過時，常常連喝下的淨水都會反了出來。春曉隻得變著花腔給她做些平淡而有營養的飯菜，因為隻能少量多次進食，又擔憂吃些剩的更加壞了胃口，春曉幾剋日日守著鍋台。

程鬆朗彷彿傷得不輕，他已然昏甜睡著，卻眉頭舒展，不時收迴夢話，睡得極不安寧。

店門開處，一名身材頎長的男人正倚在牆邊喘氣，北風吹散了他的頭髮，將他容顏掩住，看不清楚，但那久違的模糊藥香，卻令春曉周身一震。

很久，程鬆朗嘶啞苦笑：“我，我還是換一家店吧……”

春曉穩穩心神，伸手將他扶住，取過枕頭讓他靠在身後，隨後端過粥碗，一匙一匙地餵給他吃。

此時天氣更加陰沉，大片雪花飄灑而下，春曉神思恍忽地出來，在風雪中站了半晌，心中有了定奪，先去本身房裡取了那支珠釵，又去花秀雲房中看看，見她仍睡得酣甜，便在棉被之上又添了一條薄毯。再去店外張望半晌，並不見蘇子恒返來，便仍關上店門，去廚房煮了薄粥，送到程鬆朗居住的房間。

春曉摸了摸臉上的布巾，以及頭上胡亂盤起的髮髻，嚥下滿口苦澀，低聲答道：“有的，叨教客長是一小我住麼？”

蘇子恒佳耦不明就裡，見她哭得傷痛，模樣與平常差異，又不敢冒然扣問，隻得溫言欣喜，花秀雲悄悄向丈夫使了一個色彩，讓他仍將珠釵銀錠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