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遞上幾個藥包,體貼腸說道:“叔父,我方纔去同輝堂找先生討了一個醫治風寒的根本方劑,雖談不上對症下藥,但畢竟聊勝於無,您路上先姑息著用吧。另有,我讓伴計把藥材都研成了細粉,如果實在無處熬藥,您就用沸水沖服,想來也會有些結果的。”
春曉思忖很久,淒然點頭:“是了,必然是我前幾日對勁失色,被那壞心的婆娘看在了眼裡……”
楊氏向她瞥了一眼,嘲笑一聲:“代為保管?那李孀婦窮得天高低雨都恨不能張嘴接著,你是她甚麼人,她竟肯把這很多銀錢交到你的手上?袁春曉,你本日若不說實話,我就鬨到官衙去,告你們二人一個盜竊之罪!”
春華趕緊點頭,春曉輕歎一聲,回身打來淨水,一邊拿著乾淨的手巾幫弟弟擦去唇邊的血跡,一邊低聲抱怨:“姐姐不是跟你說過了麼,為何還要逞強?所幸隻是些皮肉傷,如果傷到了甚麼要緊的處所,你讓姐姐如何自處呢?”
春曉將春華放下,穩了穩心神,勉強笑道:“嬸孃,那荷包是李嬸托我代為保管的,您且還了我吧……”
春華拉著姐姐的手,怯怯地答覆:“我也不曉得,姐姐前腳剛走,嬸孃後腳就來了,一進門就翻箱倒櫃,把我們的東西扔了滿地……”
春華低頭不語,旋即想起甚麼,謹慎地向窗外看看,靠近姐姐問道:“方纔我見嬸孃從荷包裡取出兩塊碎銀子,彆的像是另有很多銅錢,姐姐,你何時積累了這很多財帛?你,你該不會真的……”
春曉聽得一半明白一半胡塗,但見他神情痛苦沉重,隻得點了點頭:“春曉曉得了,叔父,依我看那玉濟堂的郎中醫術不精,您不如多留一日,一會兒我陪您去其他藥鋪瞧瞧。舒愨鵡琻現在氣候尚冷,湯藥擱上幾日想來也是無妨事的,待得了好的方劑,我便幫您一起熬了,分紅小袋帶著,既不遲誤治病又費事,如此不是分身其美麼?”
見春曉想得如此殷勤,袁瑞隆心中欣喜,忍不住感慨道:“春曉,你真是長大了,春華有你如許的姐姐,也算是他的造化……隻是我已經跟船家商定了午後出發,一會兒便要前去渡口與他彙合,好趕在入夜前到清豐鎮落腳,不出三日,便能達到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