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祥訝異地看著春曉:“事到現在,女人如何另故意機替旁人籌算,還是多想想你和春華此後的生存吧。袁家的宅子已經被那唐掌櫃抵出去了,你們姐弟可有旁的去處麼?”
春曉輕歎一聲:“叔父骸骨未寒,春曉還未顧得考慮這些,隻好待安葬了叔父以後再做籌算吧。”
那男人徑直走到袁瑞隆的屍身之前,不斷點頭唏噓,最後還落下幾滴淚來。他隨即轉向春曉,感喟著說道:“春曉女人,鄙人何天祥,乃是你叔父的身前老友……”
一旁的春華見了不由讚歎起來:“哇,這算盤好標緻啊!姐姐,這當真是父親留給我們的麼?”
春曉接過布包,謹慎地層層翻開,暴露一隻框上鑲著金邊、每個算盤珠上也都裝點著一小塊金箔的精彩算盤。
因為顫抖得太短長,她試了幾次都冇能將席子掀起,一旁的仵作等得不耐煩,上前一步撤去草蓆,連聲催促道:“你們行動快些,我另有旁的差事呢!”
何天祥彷彿早有籌辦,見春曉出來,搶先說道:“春曉女人,袁兄此次解纜前曾特地去鋪子裡尋我,除了那隻鑲金算盤,還交予我二兩銀子,說是臨時存放在我這裡,現在想來,許是他早有預感,在為本身安排身後事吧。女人不必多想,那二兩銀子,已經充足今次的破鈔了。”
正愁眉不展,一名衙役倉促走來,與那仵作私語了幾句,仵作聽了微微一驚,隨即看看春曉,賠笑說道:“袁女人,你既已安排了幫工車馬,怎不早些奉告小的,小人也好將袁老爺的身麵子龐打整打整……得了,此事已了,煩請女人在這文書上按個指模吧。”
返來的路上,春曉內心已經有了籌算,她探聽到父母當年在梅林鎮購買的老宅子仍在,遂籌算先去承平鎮尋李嬸,一來是討回存放在她那邊的銀錢,二來是跟她道個彆,以後便帶著春華回到梅林鎮居住。
何天祥聽了愈發不安閒起來,他紅著臉擺擺手,隨即想起甚麼,憂愁地說道:“春曉女人,何某另有一事相告。唉,此事說來令人氣結,在你們姐弟走後第二天,你,你那嬸孃就帶著後代們去投奔了唐掌櫃了……”
春曉淒楚地點點頭:“此事算不得出奇,隻是那唐掌櫃不似善類,嬸孃跟著他,今後隻怕會吃大虧,另有春彩……”
春曉模糊感覺迷惑,卻顧不上細想,待幫工將袁瑞隆的屍身搬上馬車,便拉著春華隨何天祥出來,姐弟二人也上了車,守在叔父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