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時恍忽,一時落淚,陳夫人輕歎一聲,和緩說道:“罷了,春曉女人,今次尋你來,實在是有一事相求……”
春曉奇妙躲開她塗著豔紅蔻丹的雙手,皺眉說道:“媽媽,我此次來,是特為見瀲灩女人一麵的,不知她現下人在那邊?”
獲得必定答覆,她上前挽住春曉,一同向外走去,徵韻隨後跟著,三人左彎右繞,終究出了院落,見到站在馬車旁等待的數位仆人伴計。
說到此處,她將荷包裡殘剩的銀兩儘數取出,白花花的數隻巨大銀錠,直看得那媽媽心花怒放。
春曉字字聽得清楚,隻覺羞憤難當,想起陳鬆朗,卻又不由心頭酸楚綿軟,思前想後,強忍淚水,淡淡笑道:“夫人言重了,春曉固然費事,但有手有腳,自會設法餬口。今次脫手相幫,不過是想還了陳公子疇前的恩典,今後與他再無乾係……夫人,不知現下如何安排,總不至讓我單槍匹馬闖到那北裡院去吧。”
說完,他向陳龍使了個眼色,兩人身形一晃,刹時消逝無蹤。
春曉不動聲色地任她們簇擁著進了大門,四下檢察半晌,抬高嗓音說道:“各位姐姐,袁某此來,是想尋此處的花魁一敘,請姐姐們行個便利吧。”
說完,她樂顛顛地站起家來,直奔二樓而去。
桂嬤嬤向妝台望望,信手拈起一條白玉髮帶給春曉戴上,淡淡說道:“徵韻,你邇來做事更加不經心了,袁女人既是女扮男裝,天然是越大氣越好,她本來生得清秀,你還弄那些髮簪來,豈不更顯得女相?”
這句話的資訊量實在太大,又見陳虎彷彿不欲多言,春曉隻得收住話頭,本身苦苦思考,很久不得方法。
接著話鋒一轉:“唉,可惜公子來得不剛巧,有位公子先到一步,已然將瀲灩女人包下了,他們二人甚為投機,聽聞還是舊識,隻怕這整整一年之間,瀲灩都不能歡迎外客呢……”
春曉苦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我與陳公子不過數麵之緣,他們究竟如何,春曉又豈無能與半分……”
陳夫人擺了擺手,拿起絹帕擦擦嘴角,不覺得然地說道:“那又如何,我與老爺也早早便有了伉儷之實,現下不仍然是位'三夫人'?我看那袁春曉脾氣剛烈,不似肯做小伏低的女子,再者說,她也一定就有那樣的運氣,一晚便能暗結珠胎,若真能成事,也一定便能一索得男……退一萬步講,她若當真生了男孩兒,又情願跟著朗兒,便找間彆館讓她住著,隨便給個名分也就是了,這正室之位,仍舊還是吳家大蜜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