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沐道：“我一打仗那位先生，就覺著其身上有一股墩厚浩大的雄渾浩然之氣。”

老羽士揉了揉亂鬍子，笑道：“徒兒有三錯矣：一則貧道就是個凡胎，二則那'歸去兮'是徒兒心歌，隻是貧道替徒兒你唱出罷。三則求仙路，不管對錯合適與否，都需本身走一遭才心甘意清。”

盛沐聞言呆立半晌，深思一許，忽而俯身而拜：“師父！”

老羽士笑道：“你尋的莫非不是貧道？求的莫非不是修道？”

名喚翠翠的女子流著淚，臉上的神采倒是安靜的：“柳郎家中親族既然如此剛強，連我一個救過郎君性命，又本來明淨身子的伎人都不肯納，又為何應了那魁首曾七娘，將她歸入府中？”

男人一時語塞，卻見翠翠拔下頭上的玉簪，往地上一砸，玉回聲而碎，翠翠道：“昔日之誓，君視草芥。你我之情，如同此簪，永不複見！”

待歎罷，她才道：“前輩，您為何呼奴作徒兒？”

老羽士笑：“門縫窺天，小有所見，何敢稱悟？不過有一點不錯。自古靈根無定命，心性生靈根。君不見，厚德父老古稀得靈根？土也厚德載物也。君不見，荏弱女子一昔得火種，火德貴烈珍也。”

醜惡黑，麻鄙陋的一老一小兩羽士，走在江南水鄉的青石板上，頂著行人奇特地打量視野，一起穿花拂柳。這邊低頭繞過人家白牆上橫出來的，尤帶水露的初春紅梅。那邊穿過兩邊冒著青苔小花的清幽冷巷，行過煙霧般攏開的嫩柳河岸。

男人一身錦衣，生得一副秀美模樣，正對那花娘打扮，姿容稍顯平淡的女子道：“ 翠翠，不是我不想納你，隻是......我家中親族委實是剛強。”

那一對男女的音容頓時清楚可見可聞。

盛沐立在原地看著白叟走遠，卻返回了老羽士的身邊。見她一副如有所思模樣，老羽士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