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弈素喜清淨,本欲早些安息,卻禁不住無憂的一番好求,到街上趕了回人間的熱烈。
二人漫無目標遊走在半夏的街頭,在垂著精彩流蘇的宮燈之間款款穿行。
不一會兒,小孩兒笑逐顏開地跑了,無憂磨磨蹭蹭地靠近過來,素手悄悄展開,一雙美目嚴峻地看著伯弈,似承載了萬千的希翼般。無憂吞吞吐吐對伯弈道:“師父,這個玉,憂兒買下了。”
伯弈可貴好眠,竟似入了夢去一動不動。無憂小眯了一會兒,有伯弈近身,總覺難以埋頭,便展開了眼癡瞧著他的睡顏。
伯弈見小孩拉著無憂到一邊提及了悄悄話,隻覺得是那小孩兜售物品的伎倆,也未多想。
伯弈說完回身欲走,無憂大膽地抓了他的手肘。伯弈轉頭看她,無憂鼓起勇氣,將結玉遞了疇昔,輕聲說道:“師父,這結釦憂兒想戴在脖頸上,師父能夠幫幫憂兒?”
伯弈一聽鳳目微亂,略遲疑了一會兒,方纔緩緩接過了無憂手中的結玉。
伯弈見她一副嬌態,便柔聲說道:“現下已近酉時,那畫眉院既是仕子們的論政之地,即便要瞧希奇,也得比及明日。”
無憂頃刻如喝醉了酒重新紅到了腳,她倉猝撇開眼回身就走,心慌意亂中又不知踢到何物踉蹌著就要跌倒。
這日,幾人行至半夏城落腳。
孩子說著,又悄悄指了指寂靜一旁不遠處的伯弈:“那公子但是女人的心上人?看模樣氣度皆是不凡,與女人真正天作之合。若女民氣裡也有他,又能得他結玉相贈,你二人大事便定。”
伯弈淡淡一笑,正欲回絕,無憂卻搶先開口獵奇扣問:“結玉為何物?”
伯弈閃身過來,展臂將她托住,無憂被他這一碰,身子炎熱起來,心砰砰一陣亂跳,落空明智的話就衝要口而出,恰在這時,在外流連半天的包子吃緊地跑了過來:“師公、師公,剛聽到一風趣的事兒。”
伯弈寂靜不語,無憂瞪眼瞧他,包子接道:“不但這諫諍樓是畫眉的,我還傳聞她那天下聞名的畫眉院可設在此處。”無憂恍然:“哦,難怪此處文人仕子甚多。”
入夜時分的半夏城,非常的誘人,滿掛豔紅燈籠的富麗畫舫在江麵交叉穿行,舫中不時飄來動聽的絲樂笙磬之音,引得兩岸很多遊人立足聆聽。
包子比來成心避著伯弈,藉口生了倦意,並未跟來,倒給了師徒二人獨處的機遇。
包子奧秘一笑:“嘿嘿,畫眉。”
無憂心下吃味,撅起了嘴,小手緊拉著伯弈的廣大袍袖不肯放手,又不動聲色地將身子靠近伯弈,二人描述更顯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