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櫃連連點頭,“我家夫人和陸夫人都說過,買賣場上的事兒,還是用買賣手腕處理。莫到時打狼不死,人家也用一樣的手腕使在我們身上。到時你想,必是愈扯愈深,兩家都討不到好上。”
尚老爺與蘇記非親非故,蘇家再不會給他的價兒比自家低……忙問他小伴計,“你可見他們買地毯子?是蘇記織坊出的?”
這波斯花腔毯子,原是做地鋪毯,並牆上掛著裝潢用地,比淺顯的格子毯都豐富,拿在手中沉掂掂地,紋路隻是粗毛線手編,也格外密實。
未幾時,小廝取了毯子來。楊君甫忙接過,動手那一刻,已覺出不對了。這毯子比自家的紮手趕快去翻毯子的瑣幅標記,卻見那縫瑣幅的處所,已被人剪去,隻餘下一小截布頭。
王都管就道,“倒是怪事。”
楊君甫陪著笑說,“蘇記此類毯子都是一樣地。此次發來的貨,我特地與前次那批做了比較,並無二樣。”
他這話於情於理,都說得疇昔,何況人家禮遇在先,王都管倒不好說不讓瞧,叫人去內院取,邊道,“買來地人說是蘇記地,必定不差罷?莫不是質量不一?”
楊君甫方要說話,那小伴計突地想起一事,“啊”了一聲,和掌櫃的說道,“小的正要返來和您說。我去那客人家裡報訊兒,倒叫他家管家給數落了一通,說我們楊記黑心,毯子賣得比旁家貴。他們自湖州府買來的,比我們的一張便宜四五兩銀子呢。”
小伴計一見是他,嚇了一跳,忙叫了一聲,“少爺。”
楊君甫早等他如許的話,聞聽此言,忙笑道,“不瞞王都管,此來一是賠罪,二來也是想弄個明白。您說自湖州府買的毯子價低兒,我便想瞧瞧這毯子與我家可一樣。我家這毯子出自蘇記,他家給的發貨價兒,就比您方纔說的零賣價兒高呢。”
王都管點頭,“本是我家老爺熟悉的人到湖州走親,給捎返來地,我們卻不知。”
“甚麼?”楊君甫一怔,隨即擰了眉。湖州府有毯子出售,他是曉得的。那一府的買賣是尚老爺拿去了,以是小伴計本來自湖州府買,他也冇在乎。可便宜這麼多,怎叫人不生疑?
讓他們尋到尚府去問一問。不過楊君甫總有不好預感,湖州府賣毯子,尚家會不知情?
楊君甫立著想了一會兒道,和掌櫃的道,“你將新來的波斯毯和那家要的毯子,每樣取兩張來,與我去那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