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士貞說到這兒,眉頭皺了皺,似有難言之隱。
“是感謝爹爹”蘇瑾喜得趕緊伸謝,急倉促出門去叫張荀知會店家。
剛到走院中,忽聽遠處模糊有“鏘鏘”的鑼聲,夾著呼喊聲,愈來愈近。常氏直起家子,側耳聽了聽,迷惑道,“莫不是官府又有甚麼新政?”
張荀嗬嗬笑道,“回老爺,我可不是專跟著老爺的。是蜜斯叫我來探探這海防捐的數量。”
送走梁繁華,蘇瑾跟在蘇士貞身掉隊了正房,問道,“爹爹,張荀已找好的兩間鋪子,你去瞧過了嗎?賃一年要多少銀子?”
蘇士貞暮年行商,聽到過蘇杭等販子談起當年海上貿易的盛況,那些商船到波斯到印度,去時運茶葉、瓷器、綢鍛,回航時換來珠寶、玻璃、香料以及各式百般的精美物件兒,一往一返,一兩銀子就能翻出三四兩的利錢來。當時便極神馳海那一端的國度……
蘇士貞笑道,“若朝廷真要開海禁,也是我們經商之人的福分。以是這銀子,旁人如何說道我不管,我們要早早的交上去”
官府貼的佈告上並未明說是不是要開海禁,隻說近期倭寇猖獗,屢侵海境擾民,故而向天下各商戶加征海防銀。每季定稅三百貫鈔者,納銀五十兩;定稅三百貫鈔以下者,納銀三十兩,自張榜之日起,一月內必將銀子交納。
蘇士貞一愣,這點他倒是冇有想到。再看看蘇瑾雙眸閃著自傲的光芒,笑了,“這麼說你是看中了永清橋頭的那家兒?”
蘇士貞想了一會兒,點頭,“也好,即你看中的,必有它的事理。這就叫張荀去知會店家,約定時候,我去將合約寫了。”
會通河的典故說的是隋朝開挖大運河時,官府派工役,鄉民們皆怨聲載道,唯有一個老夫,非常歡暢,乾活甚是賣力,在他看來,運河挖到自家門口,水路通了,好日子便要來了。可惜運河挖了十年後,原定水路通到歸寧府的水路俄然改了道,這位老夫急病交集,臨去時,還唸叨著“會通”“會通”,但願運河通杭到家門口,子孫後代過上好日子。
“海防銀?”蘇士貞聞訊自正房出來,側耳聽聽,那鑼聲已來到蘇家院外,官差的聲音聽得清楚,不由皺眉道,“好好的如何俄然分攤起海防銀了?冇傳聞……”俄然他話頭打住,急倉促的往外走,聲音中透著欣喜,“莫非貴遠老弟說的開海禁的事兒,成真了?”
“是”三十兩銀子拿她這些頭麵去當了,或能週轉得過來,心中一鬆,笑著道,“我聽人說過會通河的故事,爹爹現在的表情約莫與那位平生都念著‘會通’‘會通’的老夫普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