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此次冇有奸刁，幫著他把紙符甚麼的全都好好地裝進了袋子裡。清玄喂她喝粥，她也乖乖地喝了。清玄感覺明天的她有點不對勁，不過如果一向都這麼乖，師父養起來也會費事兒很多吧……

次日晨，容塵子醒來時河蚌還攬著他睡得香苦澀甜，他謹慎地扒開她的手，輕手重腳地起床著衣。臨走時替河蚌掖了掖被角，河蚌睡得沉，夢裡還舔舔嘴，呢喃著叫了一聲知觀，容塵子低頭見她雙頰若海棠，心頭不由一陣蒼茫。

河蚌不敢再惹他，隻得乖乖躺好。羽士的餬口夙來貧寒，也是因著她住在這裡，清虛觀的羽士們方在屋外燒了地龍。容塵子破天荒地冇反對，這時候密室裡暖和如春。角落裡放著清濁符化過的淨水，河蚌汲了一絲過來玩。落雪不歇，其聲瑟瑟，偶有斷枝乍響、寒鳥孤啼，冬夜裡其聲寥寂。

堪至醜時，容塵子打坐結束，才方熄燈，剛要入眠，便覺被子一動，一個柔嫩的身子鑽進被子裡，泥鰍般地往他身上貼。“讓你莫要亂動！”他揪住這不聽話的河蚌，畢竟是怕傷到她，力道極輕。河蚌貼在他懷裡，她本就是個臉比城牆厚的，也不顧他惡聲惡氣，就在他身邊尋了個舒暢的姿式躺好。

他話未完，便被河蚌打斷：“這是我師父贈我的，厥後遺落了，知觀如何拾得的？”

回到清虛觀時，容塵子站在榻邊,他不知河蚌離魂去了那邊,見她返來也是麵色冷凝：“看來海皇已經好得差未幾了，已經能夠利用離魂術四周浪蕩了。既然傷勢已好,就請分開吧。”

及至夜間，河蚌想要泡水。容塵子看她傷勢已規複了些，倒是命清玄送了些熱水過來。她變成一隻灰玄色的大河蚌泡在水裡，清玄站在一旁，嗓門宏亮：“師父，高碧心施主也要了熱水，還要了一個大澡盆，說是要和江施主共浴呢。”

他不曉得對她到底是甚麼豪情，隻是總忍不住受她所惑，半生清修，他自認算得上潔身矜持，但在她身邊就成了個初嘗情愛、愣頭愣腦的小夥子。

容塵子端了碗：“內裡冷，彆出來。”

迦業真人天然無話，江浩然略略思考，神采凝重：“敢問道長，此內修是否執螣蛇骨杖、尤擅水係神通？”容塵子神采微變，江浩然心下瞭然，右手一翻，自袖中取出一物，“煩請道長代轉，就道故交拜訪，她當無不見之理。”

河蚌並不在乎她的威脅，答得更是切題十萬裡：“格老子的，老子是個講信譽的妖怪，會每天讓他摸胸摸腳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