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也深知明天慘局已定,亁脆圖窮匕見,每人一把東洋刀,三人背靠背,嘴裡還嘰裡咕嚕地叫囂,別人不清楚,鮑母聽得懂,意義就是大日本皇軍不怕死,有種的上來單挑!老子臨死拉幾個墊背的。
鎮口有家生果批發市場,雖說春桃已經落市,早熟的水蜜桃正漸漸地湧入,還有當地產的青皮嘣瓜,吃到嘴裡嘣嘣脆,正當時。買的、賣的都很多,人丁興旺。
妙手對壘,戰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小鬼子滿以為三刀定輸贏,盡管她手裡的旱煙管,其實是帶銅頭的雙截棍,並未脫手。
尼娜一見師姐拔了頭籌,迫不及待地跳入場內,也學她的樣,先作揖,後搭腔,一口洋式國語:“密斯們、先生們,我媳婦就是無緣無故死在他們手上,天然也要報仇。我沒有師姐那麼能幹,隻會玩槍,諸位看好了!”飛快地轉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槍聲響了,立時又到下一個。
隨即向剩下一個鬼子問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順著他指向一瞧,公然如此!怪不得母狗腹下脹鼓鼓的,敢情是他奶媽!小孩吃得高興,一雙小腿直晃,鮑丫頭氣得差點暈過去。
擔子挑到這裡,強盜命老頭停下,給了他一萬塊舊幣:“老頭兒,這個竹籮筐我也買下了,劃算吧?內裡不要亂說,如果曉得了,要你的老命,聽見沒有?”
“哪來這許多囉嗦!招打!”他不肯說,吼怒著沖過來,斜勢一刀,“呼”的一聲,刀鋒淩厲,令人膽戰。
兩個強盜立即動手就搶:“你給我拿過來吧!”
鮑丫頭復一個羅圈揖:“師父教誨,不打落水狗,讓他自裁吧!”
鮑母高聲嚴斥:“諸位父老鄉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三個日本鬼子在火車上搶劫我外孫,還想逃脫!”
當場就有幾個年輕後生,血氣方剛,挺身而出,應接挑戰。有人說這幾位就是鋤奸隊的。
鬼子兩招就敗在小孩母親手上,顏麵掃地,哪還有臉站在這裡?倒舉東洋刀要切腹自殺,冷不防一人竄進場內,手裡雙截棍一挑,把刀擊飛:“想死,沒那麼輕易!留著讓老百姓公審!差人先生愣著幹什麼?把他銬起來呀!”
門口停了很多小卡車、橡皮塌車、小板車、牛車,還有廂式貨車,一邊的小河裡停了很多船,都是來裝桃子、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