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曉得，暗盤的桂花糕要過辰時就冇。”唐冥扯開滲入的衣衿，七枚銅錢鏢插在腰帶內側排成北鬥狀。布料扯破聲裡掉出半包潮了的火藥，正巧落在影衛麵具碎片上滋滋冒煙。

唐冥蹲在斷成兩截的青石板上，月光從坍塌的穹頂漏下來，在夜影沾著灰的臉頰上晃。他摸出半塊壓碎的桃花酥塞進嘴裡，糖渣混著血腥味在舌尖化開。

供桌裂縫裡，唐冥的腳踝正壓著夜影的銀鏈。月靈腰間的彎刀俄然輕顫，刃口映出黑衣人後頸若隱若現的七星釘痕。暗河水麵浮起氣泡，影衛的青銅麵具殘片逆流而下。

唐冥俄然拍開夜影的手，瓷瓶砸在影衛胸口。黑水潑濺在青銅門貪吃紋上，腐蝕出北鬥狀的凹痕。月靈的彎刀橫在二人之間，刃口映出唐冥眼底跳動的紫弓足紋。

唐冥在碎石堆裡刨出半截胳膊，黏膩的血漿裹著碎骨渣往下掉。他抹了把臉，指縫間殘留的硃砂粉混著硝石味直沖鼻腔。夜影的銀鏈纏在斷戟上閒逛，鏈尾綴著的星形墜子正巧卡在月靈腰間的刀鞘裡。

“喂！說清楚再死！”唐冥揪著領子把人提起來晃，葉無雙的斷腿在青磚上拖出血痕。滲入的衣料俄然滑出半張焦黃絹帛，星圖紋路與唐冥心口的紫弓足印交相輝映。

青銅門收回老舊的吱呀聲，裂縫裡探出半截焦黑的指甲。夜影的銀鏈纏住門環猛拽，唐冥俄然按住她手腕——鏈尾綴著的玉玨正排泄靛藍色血珠。

承擔帶俄然斷裂，丹藥滾進石縫。唐冥罵了聲蹲下摸索，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紋路——半截青銅鑰匙貼著北鬥凹槽，與影衛鎖骨下的烙印嚴絲合縫。

月靈俄然輕笑，靛藍色血珠順著指縫滴在星圖上：“你這承擔該換了。”

月靈支起家子時扯痛傷口，倒抽著寒氣摸出火摺子。躍動的火苗照亮鑰匙末端刻著的“丙辰霜降”，恰是先帝駕崩那年。

“怪不得王老狗那日摔了三罈女兒紅。”唐冥把鑰匙拋起又接住，金屬大要映出他眉梢沾的硃砂粉，“現在去還能趕上早市……”

夜影的星璿石俄然嗡鳴，藍光掃過青銅門時閃現出赤色經絡。她驀地後退半步，石壁排泄黏稠液體。二十七個凹槽同時湧出黑霧，固結成雙頭蛇形狀。

遠處傳來瓦礫滾落的聲響。唐冥閃身躲進殘破的供桌下，二十七個青銅人俑的眼洞同時出現綠光。兩名黑衣人踏著滿地狼籍走來，皮靴碾碎符紙時騰起腥臭紫煙。

夜影嚼著梅核俄然僵住：“鹹的？”

影衛的袖劍俄然出鞘，寒光劈開蛇影。唐冥的銅錢鏢擦著他耳際飛過，釘進門縫裡卡住轉動的齒輪。月靈俄然揪住影衛後領，三枚徹骨釘從她指縫間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