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愣了愣,仰起臉儘力做出個嬉皮笑容的神采,“公子,你昨晚發熱又說胡話了。”
謝漪怒罵未竟,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凝固的臉上滿是錯愕。
二女彷彿看到一線朝氣,眼睛一亮,趕緊從劍下鑽了出去,“來人啊,王後瘋了,殺人啦――”
“咳咳咳……”喉中湧上一陣腥甜,胸口扯破般的疼痛,她掩唇輕咳。
謝涵反手一推就把藺缼推回劈麵,雙手抱起大呂鐘。
霍無恤神情微變,俄然劈手奪過身側箭手的弓/弩,緩慢地連射三箭,箭無虛發,正中謝涵兩踝和右膝。
“嗯。”謝涵點了點頭,走到門邊,忽又停了下來,轉頭,“你,再叫我聲‘公子’。”
感遭到那瘦得有些硌人的五指,壽春抖了動手拿起梳子,“是。明天氣候好,內裡的花開得正紅呢,不過啊,冇有公主標緻,公主是該好好梳洗一下出去逛逛,好弄個甚麼‘閉花羞月’給人瞧瞧。”
謝涵回身拉著壽春手臂,“你啊,彆動不動就跪了,現在已經冇有齊國公主謝涵,更冇有齊國公子謝涵了,對麼?”
“嗯。二十六年了。”謝涵又點了點頭,“現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去做,大抵是不會返來了。你今後就彆跟著我了。”
謝涵腿一軟摔到在地。
“內裡就有軍人,你可不要打動!”夏荷色厲內荏。
她們俄然想到好久之前聽到的傳聞――這位齊國公主曾經率軍用兩城的兵力擯除了燕國傾國之軍,這位齊國公主曾經攝政五年,生殺予奪、殺人不眨眼。
他身後幾個將領麵麵相覷,見主將如此,最後也折腰拜下,“拜見王後。”
春桃掩著唇咯咯笑起來,“唉,姐姐,這你就不懂了,王後孃娘這是得了瘋病了,恐怕要弄點黑狗血,也不曉得會不會感染……啊――”她俄然瞪大眼睛。
此時,已近傍晚,殘陽如血。
“公主……”
“給我梳梳頭罷,我已經好幾天都蓬頭垢麵了,真是太失禮。”謝涵把梳子塞進壽春的手裡。
那道上由遠至近走過來一個著玄色描金朝服的男人,他年約而立,身姿威武矗立,麵貌通俗俊美,臉似玄玉、鬢如刀裁、鼻若玄膽,腰佩長劍,不怒自威。
到死,她也冇健忘教唆雍國君臣乾係。如霍無恤如許疑芥蒂的人,經此一事,即便不會遷怒見怪,恐怕也再不會信賴藺缼這個軍事奇才了。
“就紮個男人髮髻,插根木簪就好。”謝涵抬了抬手製止了對方就要出口的一溜髮髻款式,“如許清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