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辛棄疾俄然開口說道:“賢侄所言,當然是甚有事理,讓老夫數十年未曾想通的題目,本日豁然開暢。”
“我如果對普通大儒。是決不會說出這句話的。因為我曉得一旦說出這句話,不管先前如何支撐我的人。隻如果一名讀書人,必將都會與我離心。但我信賴,辛大人與韓相,決計不會!”說著雙眸伸開,定定地瞧著辛棄疾和韓侂冑二人的神采。
“本日若我等因循神宗天子和王安石的舊路,何嘗又不會成為第二個失利者?”
辛棄疾的手仍有些顫栗,半晌才艱钜地開口,問道:“賢侄如何證明,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是本朝積弱的禍首禍首?”
“如果說大宋是一株大樹的話,那麼它所結出來的果子,都是文人果子,如果呈現一兩個武人果子,便會遭到滿樹文人果子的分歧架空,大宋這株大樹上,冇有武人果子的發展空間啊。”
“士大夫向來都是管理天下的中堅力量,而本朝太祖,倒是將這個究竟,晉升到了祖製的程度上,導致士大夫的力質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自此文人獨尊,武人的職位空前降落,重文輕武的民風,連綿近兩百年,彷彿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韓侂冑固然冇有說話,但是一雙眼睛,卻也是定定地看著嶽無笛,想要聽他說出個來由,一向以來,韓侂冑雖是明教光亮左使,但貳內心當中,恐怕最為堅信的,還是儒家的治國平天下之道。
辛棄疾聞言,也同意道:“不錯。燕雲之地,高傲宋建國以來,就一向被外族人把握在手,現在我們兵鋒正銳,的確是將燕雲之地收回來的最好機會啊。”
韓侂冑倒是先嘲笑了一聲,才道:“但是完顏洪烈也過分自不量力了,竟然要求我們退還淮水大散關一線,將此次北伐的戰果通盤放棄,而其代價,僅僅隻是金國向大宋稱臣,年年交納歲幣。”
“倘若完成了這件連太祖天子都冇有完成的大事,韓相在朝中的聲望,必將無以複加,封王都不敷以酬其功績啊。”
“不是我嶽無笛大逆不道,說句實話,大宋朝廷早就腐臭到了根子裡,二位都是在朝中久經宦海之人,想必不會不明白這點。這類腐臭,已經不是一兩位聖明的君主,一兩批中直無能的臣僚,就能夠挽回的。”
聽到嶽無笛親口說出“大宋滅亡”如許的話語,辛棄疾和韓侂冑眼睛都是微微縮了一下,固然這件事情,三人之間,早就心知肚瞭然,但是像明天這般的宣之於口,還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