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人犯警古,不脩今。法古則後於時,脩今則塞於勢。周犯警商,夏犯警虞,三代異勢,而皆能夠王。故興王有道,而持之異理。武王逆取而貴順,爭天下而上讓。其取之以力,持之以義。當代強國事兼併,弱國務力守,上不及虞、夏之時,而下不脩湯、武。湯、武塞,故萬乘莫不戰,千乘莫不守。此道之塞久矣,而世主莫之能廢也,故三代不四。非明主莫有能聽也,本日願啟之以效。
夫霸道一端,而臣道亦一端,所道則異,而所繩則一也。故曰:民愚,則知能夠王;世知,則力能夠王。民愚,則力不足而知不敷;世知,則巧不足而力不敷。民之生,不知則學力儘則服。故神農教耕而王天下,師其知也;湯、武致強而征諸侯,服其力也。夫民愚,不懷知而問;世知,無餘力而服。故以王天下者並刑,力征諸侯者退德。
治國刑多而賞少,故王者刑九而賞一,削國賞九而刑一。夫過有厚薄,則刑有輕重;善有大小,則賞有多少。此二者,世之常用也。刑加於罪所終,則奸不去;賞施於民所義,則過不止。刑不能去奸而賞不能止過者,必亂。故王者刑用於將過,則大邪不生;賞施於告奸,則細過不失。治民能使大邪不生、細過不失,則國治。國治必強。一國行之,境內獨治。二國行之,兵則少寢。天下行之,至德複立。此吾以殺刑之反於德而義合於暴也。
六合設而民生之。當此之時也,民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其道親親而愛私。親親則彆,愛私則險。公眾,而以彆、險為務,則民亂。當此時也,民務勝而力征。務勝則爭,力征則訟,訟而無正,則莫得其性也。故賢者立中正,設忘我,而民說仁。當此時也,親親廢,上賢立矣。凡仁者以愛利為務,而賢者以相出為道。公眾而無製,久而相出為道,則有亂。故賢人承之,作為地盤、貨財、男女之分。分定而無製,不成,故立禁;禁立而莫之司,不成,故立官;官設而莫之一,不成,故立君。既立君,則上賢廢而貴貴立矣。但是上世親親而愛私,中世上賢而說仁,來世貴貴而尊官。上賢者以道相出也,而立君者使賢無用也。親親者以私為道也,而中正者使私無行也。此三者非事相反也,民道弊而所重易也,世事情而行道異也。故曰:霸道有繩。
古者,民釱生而群處,亂,故求有上也。但是天下之樂有上也,將覺得治也。今有主,而冇法,其害與無主同;有法不堪其亂,與冇法同。天下不安無君,而樂勝其法,則環球覺得惑也。夫利天下之民者莫大於治,而治莫康於立君,立君之道莫廣於勝法,勝法之務莫急於去奸,去奸之本莫深於酷刑。故王者以賞禁,以刑勸;求過不求善,藉刑以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