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覺得不過纖細如螻蟻,卻有那諸多愛恨情仇。原覺得堅固固執不甘毀滅,卻仍舊難逃神祇指尖煙雲。
雪皇喝彩一聲,在她肩上跳了跳腳,一頭竄進她懷中撲騰了兩下羽翼,溫馨不動了。
“不吝歌者苦,但傷知音稀,六合萬物都不懂他的琴,凰兒你可懂?”
雪皇:“阿湮阿湮,這便是‘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罷?”
太子長琴跟去參戰,慳臾放心不過又無可何如,隻好儘力靜了心在榣水下閉關修煉。落單的雪皇各種愁悶,因為本身的身份題目,為免突如其來的臨場讓人腦補乃至曲解青華上神的意向,又不能同道跑去阪泉圍觀,因而便溜進太易宮大殿,纏著辰湮要看現場直播。
而現在迎著森冷殺氣呈現在穀口高崖處的倒是一名白袍流袖的男人,懷中抱琴,束髮端麗,暖和如畫的端倪沉寂下來時,竟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陌生。
辰湮被她纏不過,非常無法地動了脫手指,騰空從蓮池中抽來一串水珠,單手掐印一拂,水珠散開與半煙半霧的渾沌氣流構成道鏡狀的水幕。緊接著她的手臂往前一探,芊芊素手彷彿在摸索著甚麼般直接冇入虛空,半晌之間便抽出一道水銀色的細流,雪皇隻感覺麵前一晃,那無形的細流便如薄紗般罩下水鏡,而鏡中終究遲緩地閃現六合大戰的氣象。
凡人之軀,如何抵擋得了諸神水火?在諸神麵前,凡人又算得了甚麼?六合架設的棋局,神祇構造的線路,纖細的凡人先成了全天道補天命的棋子炮灰。哪怕是傳聞中愛民如子、少伐止戰的軒轅黃帝,先是神,纔是人間君主。
——而就是那一刹時,“嗡”一聲劍鳴震耳欲聾。
雪皇想著情感就有點降落:“阿湮,你說過將來的大荒,人類會是六合間配角,以是連神祇都要適應天道參與教養以及現在這共主之爭,可為何他們是這般強大呢?”
可這個時候,那樣冷酷淡然的鳳來琴靈,指尖孤傲霸道的琴音,連六合都震顫,萬物皆昂首,倒是如此陌生。如此陌生。
隻是大火熊烈,遮天蔽日,弱水浩大,排山倒海,本覺得不過一場天神之間的遊戲,卻不料入目先是凡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但見此幕,天攏烏雲,地陷狂沙,風捲灰塵,霧合濃煙,六合間的第一把劍,傲然長鳴,洪涯境第一樂者,信手操琴,二者分庭相抗,涓滴不予多讓!
青華上神猛一揮袖,擊散九重天宇還未成形的一道雷霆,目光如針,刺破萬千時空,直麵天道威壓。那臨時會聚的雷雲轉了又轉,見鳳凰全部兒都被護住,實在找不到可乘之機,便冷靜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