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李氏沉默不語,內心非常難過,但這類事她也無能為力,隻好安撫來福道:“不要太擔憂,前兩年不也檢籍嗎,到時給縣上主管檢籍的丞尉多送些錢帛也就矇混疇昔了。”
陳操之道:“孩兒當然要去,除了照顧宗之和潤兒,孩兒也想長點見地。”
說到這裡,來福愁苦得說不下去了,到了僑州雖說會編上戶籍,會領到官田,算是自在的布衣,但官府差吏的層層敲剝,自在民常常不如為大族耕作的耕戶,耕戶有大族做背景,隻要按律納租退役,奸吏猾胥也不敢過分敲剝,題目是來福還不能算是耕戶,耕戶是有戶籍的,來福是流民,冇有戶籍,當初陳肅是以八品郡丞的身份收留來福一家作為陳氏的蔭戶,蔭戶是仆人的私產,一樣不消向官府征稅和退役,八品官員有權具有一戶蔭戶,但因為錢唐陳氏不是士族,以是一旦官員解聘或者滅亡,其蔭戶就要償還官府重新入籍,現在陳肅歸天已五年、陳慶之歸天也快三年了,錢唐陳氏再冇有人能庇護得了來福一家。
陳母李氏點頭道:“丁氏族人不肯放幼微返來的,醜兒你切勿與他們爭論,我們陳氏爭不過他們丁氏的,你千萬不成逞少年意氣,聽到冇有?”
陳母李氏道:“叫來福上來吧。”
陳母李氏淺笑道:“醜兒,你多吃些,你現在是成年人了,是西樓陳氏的頂梁柱。”
四菜一湯烹調都很簡樸,冇有甚麼配料,但原汁原味,非常鮮美。
雁魚燈下的晚餐固然靜悄悄,但彆有一種溫馨,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的感受真是非常誇姣。
來福、曾玉環佳耦略略放心,來福道:“主母恩德,來福一家做牛做馬難以酬謝――”
陳操之漸漸地研墨,然後執一管簪筆,在一方左伯紙上練習書法,東晉人對書法極其酷愛,王羲之、謝安的書法為他們的品德增加了極大的魅力,能夠說要想在東晉出人頭地,寫不出一手好字就免談。
十三年前來福隨陳操之的父親陳肅來到陳家塢時,除了老婆曾玉環外另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當時都隻要奶名,是陳肅為他們取的大名,彆離是來圭、來震、來德――
來福退下後,曾玉環去備水讓陳母李氏四人沐浴。
陳母李氏問:“醜兒,月尾要送宗之和潤兒去縣上與其母相聚,你要不要一道去?”
……
陳母李氏“哦”了一聲,問:“那又是何事?不消急,來福,漸漸說。”
陳母李氏見陳操之承諾得利落,微感驚奇,說道:“醜兒,你不擔憂丁家人輕視你?”前年陳操之去過一趟錢唐丁府,返來後很活力,說再也不去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