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操之的這兩種書體都遠未達到天質天然、圓潤自如的境地,能夠說氣象已具,但火候尚淺,依全禮的識見,陳操之的左手《宣示表》楷體約莫可評為第八品,而右手的這類清峻峭拔的行楷起碼可評為第七品,陳操之才十五歲,單就書法而論,此後成就不成限量。
陳操之轉頭問:“信不信醜叔?”
禇文謙驚詫,隨後發笑道:“是不是感覺我這支筆特彆好,能寫出好字是因為有一支好筆?”
……
陳操之還在磨墨,禇文謙已將半篇《關睢》寫好,擱下筆,抱拳左肩,扭頭道:“讓全常侍見笑了。”
散騎常侍全禮的眼力天然在禇文謙之上,他細心察看陳操之的兩種書體和擺佈手運筆的異同,發明陳操之並不是擺佈兩支筆一齊動的,有先有後,一心兩用老是不成能的啊,陳操之的左手《宣示表》楷書臨時非論,這右手的行楷,筆力剛毅矗立,模糊可見隸書的筆意,與王羲之那種委宛含蓄、遒美娟秀的書風分歧,彆具一種清峻蕭灑的陽剛之美——
陳操之冇有再看禇文謙一看,他放開如膜如霜、勻薄如一的子邑紙,用鎮紙兩端壓住,雙手各執一支筆,勻了勻墨,在全禮、丁異、禇文謙詫異的諦視下揮毫謄寫,竟然是擺佈手齊動,兩支筆一起落紙——
禇文謙袖手看著酒保磨墨,自嘲道:“本日例外,本日例外,聊博全常侍、丁舍人一笑。”
酒保很快磨好一硯墨,禇文謙也不等陳操之,拈起建康白馬作坊精製的兼毫長鋒筆,箅了箅墨,略一思考,提筆在左伯子邑紙上便寫——
陳操之出小院時,潤兒在身後怯怯地問道:“醜叔,你是去找孃親返來嗎?”
固然丁異出於對豪門陳氏的鄙視,不屑於為陳操之引見兩位高朋,但陳操之一眼就看出來,求婚的不是阿誰老士人,而是這個敷粉的傢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