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新亭途中,王坦之甚懼,形於色彩,謝安神采穩定,說道:“晉祚存亡,決於此行。”
桓熙又氣又急,他與五叔父桓衝乾係不佳,五叔父必定不會在父親桓溫麵前說他的好話,若他不能秉承桓氏家主之位,那他日思夜想抨擊陳操之、揚眉吐氣的大計就都煙消雲散了,再無出頭之日——
謝安淺笑點頭,王、謝大族靠老病挫敗了桓溫的圖謀。
初旬日午前,桓溫乘金車大輅、玄牡二駟,衣袞冕之服,著赤舄之履,在三千持鉞執戟的虎賁保護下來到新亭,謝安、王坦之率百官拜於道側——
桓熙吃了一驚,萬一桓玄是他兒子呢,並且他還對李靜姝懷有非分之想,說道:“先不要殺,關押起來,待五叔父來姑孰,逼迫五叔父承諾以我為世子,那陳操之也要來姑孰,先殺陳操之。”
劉澹道:“不是琅琊王氏大不如前,而是錢唐陳氏陣容極盛,頗似二十年前的龍亢桓氏。”
桓溫知桓秘對他有怨氣,這個四弟不是能遺言後事的人,便道:“我還等得起,待買德來後再議後事。”
……
桓熙遲疑未決,桓濟道:“五叔父如奉父親亂命以桓玄為嗣,龍亢桓氏必敗,五叔父就是我龍亢桓氏的罪人。”
桓熙被貶以後,所任隻要安北將軍一職,但無刺史官位,安北將軍就是虛銜,桓熙仇恨難平,客歲初來洛陽,在四叔父桓秘部下任一閒職,整日借酒澆愁,喃喃謾罵河北的陳操之、痛恨昏庸的老父,今聞老父桓溫病重,便與四叔父桓秘一起快馬趕回姑孰,桓秘承諾,要在兄長桓溫麵前為桓熙美言,讓桓熙還是以世子身子秉承南郡公的爵位——
桓秘忿忿而退,對桓熙道:“汝父不把我這個弟弟當作可拜托之人,汝之事,我無能為也。”
桓溫夙來不喜四弟桓秘,說道:“穆子,買德還冇到嗎?”
劉澹道:“是說陳潤兒和王元琳吧,潤兒美極,據阿元講,潤兒才學亦高,能書善畫,聰明非常,隻是其叔、其兄都這般頎長漂亮,隻怕看不上短小的王家子。”
因宗之前日有信來奉告將於七月中旬來鄴城,宗之現為兗州記室書佐,陳操之便讓顧愷之再多盤桓數日,待宗之到來後再同道去兗州——
桓秘大為不悅,他日夜兼程趕回,大兄開口卻問五弟到冇到,當下答道:“弟遠在洛陽都已趕返來,五弟在荊州,水路不需半月,何故至今未到!”
……
當日傍晚,桓溫入建康城,次日乘輿入台城麵君,委宛地向天子司馬昱諷求王爵,司馬昱唯唯諾諾,表示剋日就下詔封桓溫為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