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是賣醬的銀子,足足有十兩呢,現在江相公已經中了貢士,我們還要給他送去一半嗎?”
“彆碰我家蜜斯,你們一家都是毒蛇!”
對不起?這三年她日夜製醬供他讀書,就換來一句對不起?
安遙起家後卻頓在了原地,江母本日過分殷勤,讓人非常不安。
“好啦好啦,雨過晴和咯。”
養母多纔多藝,又燒得一手好飯,娘倆挨著官道開了個小飯莊,厥後又從幾個殘暴的門客手中救下了嬋兒。
她接過空筐,又往對方手中塞了個暖爐。
安遙臉頰微紅,手也被江母抓住撫摩起來。
竹亭裡,有位女人正在煲湯,引得村中野貓都扒著蘺笆,喵喵直叫。
一家人也算衣食無缺,其樂融融。
“你都不曉得,現在有多少人上趕著來攀親,甚麼師爺員外啦,都托人來我這兒說親呢……
這話看似是在訓嬋兒,實則是在點安遙。
滿牆斑斕貼著臟兮兮的牆麵,有種風趣的分裂感。
可家家戶戶都想壓鄰院一頭,這花便越采越多。
兩位女人對看一眼,都有些迷惑,江母這些年一向從她們這兒拿東西,甚麼時候送來過半塊燒餅!
江母見勢就想上前拉攏兩人,縣令令媛雖點了頭,但這納采迎親到處都缺銀子,就希冀著安遙的陪嫁來彌補洞穴呢!
“不過你放心,蘺兒喜好你,伯母也不是那勢利眼,這不,想從速把你們的事情定下來。
嬋兒天生大力,江母被抓得嗷嗷直叫。
她忽又頓了頓,抬高聲音。
“當然是功德啦,今兒是來給我兒江蘺下聘的!”
她想了想,忽將袖中皺巴的婚書取出,剛展開就被江母奪了歸去。
安遙寵溺一笑,拿著小碗去了籬笆邊上。
安遙已經喂完了野貓,一聽這話,摩挲著脖間的玉胡蝶,緩緩坐回桌前。
嬋兒“啪”得拍在桌上,額上青筋暴起,“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現在嫌棄我們蜜斯是廚娘了,每天張手拿銀子的時候如何不嫌錢腥?”
籬笆外的男人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走到跟前也不敢昂首。
一聽這話,安遙驀地瞪向江母,不再客氣。
“喝完渾身都舒暢了,您這技術一點兒也不輸夫人,不把飯莊開下去真是太可惜了。”
“你個賤賣的丫頭,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等明兒成完親,我第一個把你賣掉!”
可剛一伸手就被嬋兒一把攔住。
嬋兒端起湯,看著內裡的川穹白芷燉魚頭,眼神微潤。
“實話奉告你,蘺兒要娶的正妻是知縣家的令媛,那是你們家蜜斯能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