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忙問:“誰有打火石?快來點燈。”
靠門的櫸木架上掛滿了戲服,有個小廝正在一旁打理。
她眸光和逆流轉,彷彿有種讓人冇法順從的魔力,再提還衣之事反倒顯得見外了。
杜三娘半倚在外間座椅上,斜斜看著安遙,嘖嘖笑道:“想不到這衣服穿在你身上,竟如此都雅。”
順她視野看去,屋內被小兵們翻得亂七八糟,那些小兵們冇輕冇重,可把杜三娘心疼壞了,她急道:“哎呦,各位朱紫謹慎些,可彆傷了古琴,這裡頭的妝室纔是阿剪獨用的。”
雀翎雖有些舊損,卻能看出經心保養的陳跡。
桌上立著個精彩的雕花銅鏡,前頭整齊堆放著脂粉盒,一旁還擺著個巨型多層黑漆描金嫁妝。
阿虎已衝了出來,與杭修的部下一同搜起了屋子。
奩台裡頭胭脂妝粉,瓔珞珠串樣樣皆有,在燈籠的映照下泛著金光,引得安遙身後的小兵連聲讚歎。
“恰好相反,他是我們的人,樂坊有演出再來請他去助陣。”杜三娘歎了口氣,“好不輕易培養出一個名伶,誰知竟一腳踩空!哎,這上哪兒說理去……”
朝裡看去,是一麵抵牆而建的立櫃,內裡整齊安排著古琴板胡之物。
安遙回想事發時的站位,那些樂工都離得很遠,雙手也在樂器上忙活,確切冇有作案的機遇。
安遙快速掃了一眼,急問:“這麼說來,本日登台的戲服也有件一模一樣的嗎?如何冇瞧見?”
“這新戲服剛送來,阿剪都還冇來得及試,就再也冇機遇穿了。”
“多謝,這衣服想必很貴重吧,我洗好再還給您。”
在外間清算服飾的小廝探頭接話:“這可不是甚麼破羽毛,是阿剪最寶貝的孔雀翎,演出時會裝潢在帽頂,阿剪器重得很,隻要演出鬼麵舞時才捨得戴呢!”
“如何還上著鎖?”
那小廝一邊撫平衣服褶皺,一邊道:“這些戲服雖有我當真保養,可也怕角兒們一個不謹慎會弄臟弄壞,影響了正式演出,以是每件戲服都會備上件一模一樣的。”
小兵將盒子扒開,迷惑地感慨道:“真成心機,這麼貴重的盒子裡,卻放著一支破羽毛。”
公然如此,安遙有些不解,若阿剪真是個偶然之人,又怎會如此用心對待戲迷所送之物呢?
杜三娘悲音忽止,眼神俄然淩厲了起來。
考慮的刹時,裡頭已經亮了,安遙定睛一看,點燈之人恰是剛纔引他們落座的阿誰跑堂——阿景。
門裡還掛有布簾,屋內一片烏黑。
“甚麼時候去的?”
不過,她曾在綠蟻山莊瞧見過南枝班更誇大的設備,兩比擬較之下,此處也算不得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