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議親時,杜家這兒大部分都點頭,到最後還是杜公甫說了一句公道話。
杜家很看重端五。
拆開仗漆,杜雲諾取出信紙來,目光落在那潔淨整齊的小楷筆跡上。
沈家大郎留在都城,逢年過節時從冇有忽視了禮數,廖氏有一回在夏老太太跟前提過,說著大郎已是超卓,不曉得做弟弟的如何。
“與其說是沈家運數到了,不如說是我們雲瑚旺夫,”甄氏開口道,“沈家式微了幾十年了,方纔和雲瑚訂了親,立即就時來運轉,蹦出一個進士來。要我說啊,都是我們雲瑚短長。”
依信上說的,杜懷讓在嶺東任職,也算平順,家中也是喪事不竭。
杜雲諾往下看了幾行,欣喜道:“哎呀,都是喪事呢,祖母,我念給您聽。”
兩家已然訂了親,夏老太太放了話,親戚走動,不準暴露些鄙夷和怠慢來。
“這荷葉另有股子暗香呢,”夏老太太對勁地點了點頭,“可有捎信返來?”
這彷彿是楊氏的筆跡。
“祖母,我就要當姑母了,大嫂要給我們添小外甥了呢,”杜雲諾一副歡樂模樣,又道,“大姐春季就出閣了,二姐是來歲春季,可真快呢,我啊,閉眼一想,還是我們小時候一道玩鬨的事體呢。”
果不其然,見杜雲瑛的櫻唇抿了一抿,杜雲諾咯咯笑了,她就曉得,杜雲瑛裝得再淡定,也是忍不住的。
沈家大郎入京時來過杜府存候,作為長輩,端方不成免,何況,科舉除了學問運氣,還要些人脈,杜公甫在京中雖不及疇前呼風喚雨,但也還是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夏老太太也歡暢,甚麼金銀好物,那裡比得過子孫親手做的有情意,不管甚麼餡兒,吃的都有味道。
“祖母,紅色的是大棗,玄色的是鮮肉,大伯孃可真是細心呢。”杜雲諾笑道。
這信寫得極其端方,先遙祝了父母身材安康,對不能在身邊儘孝而慚愧不已,又祝了平輩長輩,才提及了他們在嶺東的事體。
傳聞是宗子送返來的,夏老太太喜笑容開,讓許嬤嬤接過來,翻開一看,雙層的食盒裡共放了十隻粽子,不大,用紅、黑兩種色彩的棉線纏了,擺得整整齊齊。
蓮福苑裡,苗氏讓人奉上了一個黑漆食盒,道:“老太太,這是大伯與大嫂捎返來了。送來的人說,大嫂怕路上擔擱還特特讓他早行了幾日,因此也就早到了些。”
杜雲諾覺得夏老太太會喚杜雲蘿,聞聲自個兒名字,她微微一怔,很快回過神來,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