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點點頭,說道:“舊朝時,李君度出吳州,築圍堰填震旦湖,得良田萬頃,一時傳為佳政,厥後曆任吳州都尉,都以圍湖造田取政績,使震旦湖收縮近三分之一許。震旦湖雖有八萬頃,但是震旦湖串連越郡大小水係,與江水連,顧長淮曾與我言,填湖太過,則憂水患至,填湖得田,雖能增地產,但是一場水患將衝潰所得,不成為也。填海卻無此慮,可謂佳法。”
鐘籍見他俄然說及此事,內心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配田免田稅三年,這三年的糧草空額除了軍屯所得以外,便是吃倉中積粟,軍事行動頻繁,軍屯所得有限,倉中積粟漸空,果然讓人頭疼啊。”
“我在想青鳳大人會不會俄然有了興趣到這邊來瞧一瞧。”
狄義達說道:“盤據江寧,糧草天然無缺,如果要爭霸天下,卻要未雨綢繆,不過卻不是我這等小人物體貼的。”
徐汝愚等人停在三水縣衙,隨行保護除了五百騎營精衛以外,另有李印帶領的三千水營將士。鐘籍與梅鐵蕊在前衙說話,到三改正欲告彆分開,內宅出來一名近衛,將梅鐵蕊、鐘籍一道請出來。內宅堂室裡,徐汝愚手握書卷,正就著燭火研讀,許伯英、屠文雍、李印待立一側,鐘籍走進屋子,卻見徐汝愚手中握著的恰是狄義達所進獻的《長平倉表》。
正說話間,一名小吏吃力爬上廢堤,隔著遠便喊:“青鳳將軍一行人曰前乘海船北上,將在三水驅逐範陽諸人,請府君前去三水相會。”走到近處,將延陵城收回的信函,遞到鐘籍麵前。
鐘籍笑了笑,點頭說道:“即便不圍堰造堤,這處的海疆過上個百多年,也會垂垂變成陸地,倒是我們顯得心急了一些,何況大人一定體貼如許的小事情。”
梅鐵蕊望著擠擠挨挨站得合座的人,嚇了一跳,雍揚乃是大府,許亭易從官方察舉賢纔不過二十人,倒是鐘籍在靜海這偏僻的處所,二年時候倒能挑出五六十人來,將這三水縣狹小的官衙擠得滿滿鐺鐺。
狄義達彆過甚去,待臉上的慚愧之色掩去,方轉過甚來,說道:“我心中所思皆非熟慮,藏拙不及,哪敢拿出來獻醜?”
北地戰亂,流民南湧已成定局,到時天然不缺十萬流民役工。徐汝愚點點頭,說道:“鐵蕊行事向來穩妥,那便看來歲三水圍堰服從再定,長平倉又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