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嘴角笑意一收，斂息退到一旁。

岩琅與馮哥兒將屍身搬開，世人持續前行，花岫煙生出被人窺視的奇特感受，掉頭去看樊文龍，他騎馬綴在前麵，雙目似睜似閉，落拓仍舊，如有未覺。

“吏事以民為本。不知而欺之，則根底動搖覺得機謀，焉足覺得民之官？”

“尚武則國強；興農養民，以立底子；工商並舉，聯絡天下；集權，不使國度虛立，絕藩鎮、世家盤據之患；還政於相，絕外戚、宗族、寺人弄權之患；吏事察舉並治，以絕世家專政。”

秦鐘樹一怔，料不到李三兄弟會為青鳳將軍出頭說話。花岫煙因尉潦、梅映雪到來，丹息運至極至，乍聽李三友此言直擊她的芥蒂，胸口氣血翻湧，丹息滯了一瞬，瞋目回望一眼。

“卻不知青鳳將軍看到甚麼？”

花岫煙內心稍安，樊文龍若不插手，便不敷慮。

“不為黎庶，我何必麵朝狂瀾而不抽身？天下積弊已久，非猛藥無以治也，而後施善政，還天下昇平之世。”

尉潦悶聲說道：“世人憂心如焚，他卻在那邊調笑人家美婢，你肯定大人的意義是讓我撤出北唐去？”

樊文龍怔在那邊，過了半晌，說道：“流民軍封閉北唐信路，馬邑勢危，鬍匪困馬邑，平城集重兵，寇子蟾藏身流民軍中，蕭遠與彭慕秋跟從前後，樓慶之已回範陽。方肅、趙景雲、梅映雪、洛伯源率六百眾暗藏北唐各處。”

“民為水，政為舟，畏民者如同行舟而畏水，焉足覺得政？”

花岫煙他們正死力抵當縛神勁的壓力，不會發覺此處的丹息傳聲。

尉潦哈哈一笑，不再說甚麼，綴著梅映雪的身跡向雪嶺縱去。雪嶺上的十餘黑影迎了下來，兩路人彙到一處，消逝在一道山崖前麵。

“以史為鑒固可知興替，然當世在朝，一再重蹈彆人之覆轍，此愚何故為政者言、為政者行乎？”

“本來如此。”想了半晌，秦鐘樹又諤然問道，“江寧對南平威脅很多，為何未聽樊兄提及南平呢？”

“其六，公私不分者，不當為政。”

徐汝愚向前瑞兒身邊擠了擠，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些呼蘭軍人阻在我們的路上，說不定江寧的人瞥見瑞兒貌美如花，恐怕他們對你起了覬覦之心，才脫手為我們掃清門路。”

尉潦定睛望瞅花岫煙半晌，甕聲說道：“我們大人非常喜好聽岫煙女人的歌聲，特來請岫煙女人走一趟。”

“自古以來，政為權力之要、之道。不知此要、此道者，則必濫用權力以亂政。非知此，豈知政者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