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隨都尉，護我雍揚。”

江淩天低語道：“你若肇事，雍揚城馬上不攻而破，這妮子給人的感受詭異得很，還謹慎為妙。”雖如此說，卻斂息退到他的身後，顯他非常信賴徐汝愚的判定。

傅鏤塵親來雍揚為其推演“大道澤生”之義，助其破去心障，助他道心萌發。

齊刷刷四千軍士跪在泥漿當中，高呼：“願隨都慰，護我雍揚。”

梅鐵蕊循著徐汝愚怔住的目光望去，駭然失容，臉上赤色彷彿被這一望儘數抽去，隻剩下暗澹的慘白。惶恐伏身頓首，說道：“小女惡劣，小人實屬不知她混入人眾。”

梅鐵蕊聽聞他倆對話，問道：“都尉大人與小女瞭解？”

四千兵丁散聚在五百步見方的大校場上，散立著，團坐著，斜臥著，襟甲開敞，斜披於身，更有甚者不畏春寒袒胸露乳，兵戈離手，隨地丟棄，行人肆意踢踏寒刃，惡作者持器劈斫地上的兵刃取樂，十數人圍地設賭，數十人圍場設擂，城中商販將貨攤設在校場邊沿，呼喝叫賣，全部西校場沸返盈天，如同一鍋亂粥似的大集市。

徐汝愚道：“我初至宛陵時，差點命喪映雪女人手中，以是說兩次被她嚇出一身盜汗。如何，映雪女人未與梅老提起？”

梅鐵蕊伏首揚聲道：“雍揚府守梅鐵蕊得令。另，雍揚梅族願獻民屋五十進總計一千間用於安設後備營軍屬。”

徐汝愚未能儘數豁然，乃是他曆練不敷的原因，心中固執已去，以是，領雍揚都尉一職。

此時乍起冷風，雲幕閉天，天立下就暗下。刑坤民令人支起鬆火，望望天雲，見是豪雨將至，忙去庫裡支來風雨燈點上。

張仲道也斂住丹息，任由大雨澆透雄碩的身軀。

“誰城中冇有妻兒父母、親朋故舊，不過一場潤物天雨，爾等竟忘懷身後百萬黎庶，忘懷老父老母，忘懷嬌妻弱兒，一齊退到那棚下？”

梅立亭與三名精衛左尉各將五十人守住校場四個轅門出口。

徐汝愚道：“梅老可還記恨小揚河邊受汝愚偷襲？”見梅鐵蕊怔在那邊，笑道：“先前行刺，你我乃是敵對兩方。現在汝愚視梅家為己族，哪會記得煙雲舊事？”

“若不奉令，撤擅校場者殺。”梅立亭揚聲複述軍令，運上丹息，聲音在校場之上迴盪，聵人耳鼓。

徐汝愚率世人走大將台，沉色望著上麵驚奇不定的軍士，寂然揚聲說道：“軍紀不肅、軍形不整，何已克敵致勝？陳子方宣我軍紀。”

“你的眸子予我印象太深，又與你蠟黃膚色差彆太遠，故而一眼驚覺，你若扮作儒雅墨客，在世人當中卻不易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