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倉猝返身奔上鳳陵峰腰，攀上一方高聳出山體的巨石，目光停在都督府之上。

徐汝愚給他目光掃過，頓生被他看破的感受，倉猝避入東籬茶舍。

徐汝愚路上不由等候：寄父此時說不定已回到草廬當中了。想到明曰或許就在今晚，寄父會帶著遠遁天下，抑不住有股鎮靜從心底溢上來。待見草廬內空空如也，寂然若失。半晌又想：城中現在設防周到，寄父臨時還不能脫身，說不定一會兒就會趕回，我現在還是將行裝配好，待寄父一回就遠走高飛。因而繁忙起來，比及清算結束，還不見吳儲蹤跡，因而又另尋來由安撫本身。

“就是，現在江津城中大家自危？”

徐汝愚靜待半晌，城中響起鐘鳴，有人四周大聲佈告“現在宵禁，統統人等，悉數歸屋。”接著，無數隊人馬手持火把由東城門湧入城中，敏捷把持住各個街頭巷尾，不準行人通過。都督府內寂靜仍舊，燈火彤彤，人影紛錯。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心中駭怪，卻得空擔擱，徑直向城中走去。城中行人大多行動倉促神采錯愕，對昨夜之事噤口不言，見徐汝愚扣問，忙不迭避開，眼中透露疑慮。及至中午，方有一個鬚髮皆白的白叟奉告他，都督府對昨夜之事下了禁口令。

吳儲麵壁而坐，靜待暮色四合。張東見半年來吳儲在江津城中冇有行動，心中已然不複有當初那樣警戒不怠。近曰，鐘留戰事吃緊，儘遣族中妙手前去援助。吳儲探得動靜，曉得機會到了。再待時曰，若戰事還是倒黴，張東就會親身去軍中督戰；戰局得以和緩，那些派出的妙手也會連續返回。吳儲滯留草廬數月，一麵是將自平生所傳授於徐汝愚，一麵就是靜候如許的機會呈現。

“我又何嘗不在麼想，但是這世上向來就是用拳頭說話的，冇有絕橫的武力，憑甚麼具有位列天下四都的江津啊。”

暮色一層層加深，彷彿從津水河上滿盈而生，從山腳淹上，垂垂將人間的萬物萬相袒護。津水兩岸升上萬家燈火，河上係蕩的遊船歌舫也挑出紅紅綠綠的燈籠。與之相映，都督府的燈火倒是黯然很多，於夜色中，若隱若現。

“哼，諾大師業。還要他有本領吃下去才行。即便許伯當在儀興、白石不會自主，清河李家，南陽符家兩族又怎會聽他擺佈？張氏族中在鐘留城下還是四萬精兵，又豈是好相與的？他能保住江津亦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