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早晨七點四十五分,就聽到竹筒響了三聲。李靜從速拿出爺爺的條記本,翻到畫著鎖龍村地形圖的那頁,上麵用紅筆圈著村東頭的四合院。她記得三年前爺爺在條記裡寫過,村長家的煙囪如果冒藍煙,那就是在燒硫磺收回的信號。她一邊說著,眼睛一邊掃過老夫腰間的竹筒,發明這竹筒敲擊的節拍,和明天在石磨旁聽到的敲擊聲一模一樣。
陳宇指著地窖深處說:看神龕。隻見用金箔貼滿的神龕上,供著一個木雕龍頭,龍眼是兩顆像鴿子血一樣紅的寶石。而在龍頭下方的凹槽裡,悄悄地躺著那把本該在爺爺棺木裡的青銅鑰匙,鑰匙齒痕處還沾著新奇的山土,就彷彿剛從地裡挖出來似的。
他們從地窖往角門跑的時候,發明門上的紅繩已經被換成了鎖鏈,鎖鏈上掛著十幾個鈴鐺,恰是村民用來標記獵物的龍鱗鈴。陳宇用鑰匙砍斷鎖鏈,鈴鐺聲在夜裡格外清脆,一下子就引來了三道手電筒的光束。李靜不謹慎被門檻絆倒,膝蓋磕在地上,沾到的金粉在月光下收回熒光,就彷彿給村民們點了一盞明燈。
陳宇大喊:往老樹跑!他拉起李靜,拐進了一條堆滿柴草的狹小冷巷。身後傳來村民的奸笑聲:跑吧,當年陳老頭就是這麼跑的,最後還是被我們在鎖龍洞崖邊剁成了十七塊,每塊都抹了金粉。話還冇說完,就聽到撲通一聲落水聲,本來是追在最前麵的村民踩到了他們先前用心踢翻的糞池井蓋。
地窖的木門冇關緊,一股腐臭異化著金粉甜腥味的氣味劈麵而來。李靜用手電筒照著台階,發明每級台階上都刻著人名和日期,最新的那級刻著陳建國 2001.7.15,中間還畫著一個翻開的抽屜,恰是村長方纔藏鑰匙的神龕位置。台階絕頂的地窖裡,十幾個陶甕整整齊齊地擺列著,甕口封著黃紙,紙上用雞血畫著龍鱗。翻開一看,內裡滿是金砂和珠寶,最底層還埋著幾具白骨,腳踝上都纏著紅繩。
角門的門軸上纏著三圈紅繩,繩結裡卡著一片金箔,上麵刻著個小小的壬字,這恰是爺爺條記裡提到的鎖龍村分贓暗號,意義是壬時開窖。陳宇用鑰匙悄悄撬門閂,發明門閂內側刻著龐大的鎖鏈紋路,和村口壁畫上的鎖龍紋很像,隻是方向相反,彷彿在表示著這是解開謊話的關頭線索。